林青玉一声长叹,这迂腐的魏学子!
而导致他叹气的楚衍却来到他面前,面带三分笑,“青玉,我还不知在何处堂食,可否与你一同用午膳?”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美人,林青玉也不是小气的人,当即把那点郁闷抛诸脑后,“当然可以,我请你吃饭,魏临,你也一起。”
魏临不搭理林青玉,朝楚衍略一颔首算是打招呼。
楚衍道,“我听夫子说,魏临你的文采可是起司院的翘楚,改日有时间,我定要向你讨教。”
魏临居然没拒绝,“好说。”
林青玉气得牙痒痒,文采好了不起啊,他还没见魏临对谁这么和颜悦色过。
“楚衍,我们快走,” 林青玉抓了楚衍的手,瞪魏临一眼,“去得晚了,吃不到热饭。”
楚衍目光落在袖子上的手,眼神一敛,须臾间又恢复温和,被林青玉拉着走了。
魏临望着林青玉与楚衍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抿了抿唇。
楚衍到起司院的前三日,落雨轩门口总时不时有其他学子来偷看这位新生,单单是楚衍那张脸就足以让人惊艳,更别说他的文采比肩魏临,书法又超越了林青玉。
魏临当年入学也是这等盛况,只是魏临这人面冷心冷,除了林青玉,其余学子拿热脸碰了冷屁股一回,便不再巴巴地往上贴,而楚衍却一丝傲气都无,不管是谁来交友,皆挂三分笑,赢得个平易近人的好口碑。
一时间,楚衍风头盛极,起司院出了这么一个学子,更是整个院子都发了光,连向来板着脸的夫子看着都和蔼了许多。
幸好,楚衍只是普通经商人家,林青玉得以有一丝赢面,心里也就平衡些许。
比文采比不过,比书画比不过,比有钱林青玉最在行!
结果等他散学见到楚衍的马车上堆满了姑娘家丢的香包,他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马车,最后一点自尊心也粉碎得彻底。
楚衍却仿若不知他的苦恼,以为他是喜欢马车上的香包,随手捡了几个塞给他,还十足善解人意地道,“这香包太多,我留着也是无用,青玉喜欢,我便借花献佛,把这香包转赠给你。”
路边几个姑娘家见楚衍把香包给了林青玉,气得直跺脚。
林青玉眼角微抽,颇有些咬牙切齿,“如此,多谢楚衍了。”
等到了马车上,林青玉气鼓鼓地把香包丢给了元宝,“送你了。”
元宝感叹道,“楚公子真是妙人啊,那身段,那气质,整个曹县除了魏公子无人能及,” 林青玉一记眼神杀过来,元宝堆出个笑,“不过奴才看来,曹县最有风姿还要当属公子您!”
林青玉哼了一声,翻着身子睡进了软榻。
因着最为骄傲的书画也落人下风,这几日林青玉难得郁郁寡欢,连饭吃起来都不香了。
林青玉五岁时,母亲就因病去世,林山可怜他幼年丧母,对他是有求必应,林景云虽只年长林青玉三岁,也是极度溺爱这个胞弟,林青玉是被娇养长大的,从小到大,就没有过什么烦恼。
他破天荒地只扒了几口饭就回房,这可急坏了林山。
林景云终日在外行走,自然知晓林青玉在气恼什么,待用过晚膳,便悄然去了林青玉的院落。
林青玉正撑着脑袋坐在铜镜前,这是林景云给他淘来的舶来品,能清晰地照出人的每一寸肌理,烛光里,铜镜里倒映着愁眉不展的粉面少年,白 / 皙微圆的脸颊,杏眼红唇,少年未长开,还带着几分稚气,看着很是讨喜。
林景云站在门口见到的便是林青玉对镜郁闷的画面,他不禁哑然失笑,徐姐儿见他来,正要请安,林景云摆了摆手,她会意地点头,悄然地退下了。
林青玉正琢磨自己长得比江楚差在哪里,忽听得林景云慢悠悠的声音,“我竟是不知馋猫有朝一日也会饿肚子回巢,可真是长知识了。”
林青玉转过身去,只见林景云一身墨绿宽袍,已然走到了他身后。
铜镜便也倒映出林景云浓艳的五官。
林家俩兄弟性格相去甚远,长相也大相径庭,林景云五官深邃,面若雍容华贵的芙蓉花,林青玉确是处处Jing致,活像女娲一点一点Jing细捏出来的。
林青玉一对比自己跟哥哥的脸,更是怄气,恼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打趣我。”
林景云见他是真要生气了,连连温声道,“我已听闻那叫楚衍的学生,你若是因为他而苦恼,气坏了自己,岂不是双输了?”
林青玉一听,觉得有道理,但心里还有点闷闷不乐,扬起脑袋道,“可我的字是哥你一笔一划教的,依我看,应该让楚衍跟你比试,定叫他输得心服口服。”
他话里的骄傲叫林景云很受用。
“我又不是起司院的学子,凑什么热闹。” 林景云拍拍他的肩,刹那间,一块通体晶莹的白玉佩便落在了林青玉面前。
林青玉大喜,一把抓住白玉佩,面上的郁色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抓着玉佩,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