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厉衡擦去嘴角的血,女人远去的身影让他萌生一种偏激的想法。盘算着晚上去找她,青肿脸颊毫不在意。他上了人家女儿,这一巴掌也算是应该,换上衣服去仓库将昨天那些东西销毁。
吴振吃了亏,但秦厉衡背后是秦家,人家托生的好,他没那个正面刚硬的本事,可这不代表他忍下这一口气。五十多岁的人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打了脸,他脸上火辣辣的。
所以当熟悉的车子开过面前时,他鬼使神差跟了上去,即使手下人都在隐晦劝他,他还是想报那天的仇,最好秦厉衡死了,自己的儿子能和陆萦儿有些机会。
跟他最久的马仔比别人直接些,他面露难色,不安抓住吴振,秦厉衡可是秦家的少爷。
吴振最不喜欢别人和他这么说话,忠言逆耳,仿佛在他已经发肿发烫的脸上又浇了一壶热盐水,提醒着两人天壤之别。
手臂高抬火光激射,越是忠心的人越容易变成冤魂。看着蔓延开的鲜血再没人敢劝止他,看着吴振偷偷跟在秦厉衡的车子后面驶入无人之地。
很快吴振就发现不对,越往前开周围越是荒凉,高大的热带植物遮住天日,硕大的叶子垂下来,那ye体有毒,落在水坑里震得他发抖。
这不是去秦家仓库的路,那二世祖怕是早就发现他们了。
开枪!
前面有一个转弯,眼看着秦厉衡的车子要消失,他慌了,吩咐所有人掏枪扫射。
被击中的后车轮让车子侧身一歪,狩猎般的快感让吴振笑了笑,燃烧瓶顺着敞开的后车窗扔进去。他要烧死这个不知高低的年轻人,最好让他亲爹看到。
然而不过半秒笑容又消失,眼看着只有三个轮子能用的车拐过一个弯没了踪影。
发动机的声音远去,安静侵蚀,周围充满了草木苦味,这地方太瘆人,某种蜈蚣爬到他的脚边,踩破炸出良多汁水。
身后传来几声闷响,几个人倒地。他头发根瞬间竖起来,本该消失在转角的人站在他后面,高大的影子逐渐升起,黑西装平整得没有一丝折痕,他矜贵的气质与树木杂乱的野林悖逆,指尖转动着三片刀锋连成的刀具,叶子形状的刀片锐利无比,嘴角勾着,居高临下睨视他。
想黑我?
男人喉咙发出低沉的笑声,他早就发现有人跟着他,舍不得放走这些送上门的猎物,甩开其他秦家人自己开到这里,方便没有外人打扰,他能愉悦地享受屠杀过程。
吴振知道自己跑不了,干脆把不甘一股脑倒出来。
没有你老子,你会是什么东西!
秦厉衡挑了挑眉,穿过植物的阳光被晕染得无比柔和,落在黑瞳里璀璨晶亮。陆萦儿被二叔带走时不舍的目光骤现,这人替儿子觊觎他的女人,还要往他心上插一把刀。
我本来没想动你。
灵巧的小器具旋转一周,空气中凭空多出一丝血腥气,吴振缓缓低下头,发现味道的来源是自己的脖子,一条新鲜的伤口正在冒着鲜红。
伤口不致命,甚至他转身就跑秦厉衡也没有立刻跟上来。
男人缓慢踱步,忽略手中骇人的器具和掠过俊颜的斑驳阳光,姿态赋闲优雅。
你先跑十分钟。秦厉衡收起枪,残破的光线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做个游戏,看我能不能抓住你。
原想狩猎的人变成被猎杀的兽,吴振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跌跌撞撞往前跑。
逃离这一片林子前面便再无遮挡,他冲向林地边缘,身后早已经没了人影,他以为自己甩开了秦厉衡,前方的光明是生路,伸手探向前,鬼魅般的人影却突现。他大脑一空,踩到一根藤蔓,重重摔了出去刚好落到男人面前。
秦厉衡一只手还插在西裤兜里,手指转动割开吴振各处要害,人死前一刻的恐惧让他想起不久前和二叔还有父亲的对话。
男人一阵烦躁,势在必得的女人受到威胁,他要成为配得上她的男人,可小姑娘哪哪都诱人,她的明媚将他的傲然自负凌迟得丝毫不剩,生怕她在这之前就被人抢走了。
他只睡一个女人,只要睡了就睡一辈子。
恐惧寄托在火苗上,腥臭的黑烟湮灭rou体,马达声渐近,刚刚甩掉的秦家人联系了秦熠,他的父亲和二叔站在路边,宋淮谨看着立在天地间的男人,颀长身影挺拔健硕,气势压倒众人。他皱起眉,在秦厉衡路过身侧时抓住他的手。
那是什么?
秦厉衡慢慢抽出手,不怪宋淮谨认不出,漆黑的一团,在冒着油水,是人是牲口分不出来。
吴振,他要杀我。
目光投向车里,冲锋枪已经上膛,他又指着自己开的那辆车,在角落里正在冒着灰烟,已经被烧成一个车架子。
二叔。
男人走出绿树遮掩,行至头顶的烈日将俊颜轮廓勾勒得深邃,晶亮的眼被烟熏得发红,透着些许畅快。
他回过头,朝着宋淮谨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