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空气中有股干草的味道。
程森没有孩子,身为长辈的人对他们很大方,有了他给的钱,去赌场就不是那么必要。
可秦厉衡需要知道这片土地的一切,就要去些见不得光的场子。肮脏的底层才是一个城市的本质,那些金碧辉煌的大场面,都是贵族用金钱为自己创造的金色梦境。
地下赌场不好找,他们来得不算早,这都要怪下午那一场野战,让陆萦儿睡到现在才勉强能走路。
路上已经开始有酒鬼和输得血本无归的赌徒,他们拉住一个给了钱,那男人才说出地方在哪。
都怪你。
女人朱唇红艳艳,她画了Jing致的妆容,微挑的眼尾满溢风情,摇曳的黑裙隐如夜空,将少女皮肤衬托的晶莹明亮。
是,怪我。秦厉衡凑近她,一身笔挺的西装气质极其禁欲。可他贴到她耳边,露出的笑容却邪恶放荡,墨羽似的睫毛轻颤,唇碰到她耳根,小绒毛被他舔shi。
下次还这么干你。
耳语了很多让人面红心跳的情话,饶是陆萦儿也有些受不住,脚步开始飘忽,只能被男人钳进怀里带着往前走。
秦厉衡的面孔在这里是陌生的,可他们依然不能去大的赌场,家里人会发现。
里面的味道着实不算好闻,酒味和烟味充斥着每一寸空气,陆萦儿被沁满人皮的臭汗味熏到想吐,秦厉衡看着她捂着胸口,故意问:有了?
小手噼啪去打他,她的脸已经够红了,非要让她喷出鼻血吗。
两个人坐下,他们已经吸引了良多目光,这些常年醉生梦死的赌徒,许久没近距离看过如此秀致的女孩了。
她跟着这样一个男人过来,应该是他包养的情妇,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笑着,站在墙角,用缺了两根指头的手夹着烟头,毫不忌讳地谈论这么个娇小的女孩,每晚被如此高大健硕的男人压着,能顶过他几回不晕过去。
呯!
枪声让热闹的赌场瞬间沸腾起来,不知是谁又惹了谁,没有人恐惧,反而发了疯地朝有枪声的地方奔去。秦厉衡和陆萦儿站在原地微微蹙起眉头,对那边的枪响没有一点好奇,只觉得好不容易找过来又扫兴。
陆萦儿捡起一个码子扔到天上又稳稳接住,她还准备大战一场的,还有那些样貌姣好的荷官,虽然衣服不算暴露,但看着就是有味道。
这就是制服诱惑吧?
她指着收拾赌桌的一个女人,秦厉衡根本没注意看那还有个人,可听到女人这么说,倒是被制服诱惑这几个字吸引了去。
你也穿给我看?
手指抬起她的下颌,轻佻痞戾的眼神,真像个调戏少女的登徒子一样。
说说而已,可女人却当了真。她愿意和他玩这种游戏,借口自己要去趟卫生间,实则偷偷溜到荷官的更衣室,拿起一身,放下大约一套衣服的钱。
久在窗外盯着屋里的男人抹了把油腻的头发,他扔了烟头跳进屋子,陆萦儿目光一动,柔和娇颜一瞬间冰冷如霜。
在他手中针头快要扎进自己脖子前飞快转过身,握住他的手腕反方向用力,本该用在她身上的迷药,一滴不剩挤进男人身体里。
早就看到你了,窗户会反光,不知道吗?
秦厉衡觉得陆萦儿去的时间有些久,他寻上楼,她果然没去洗手间,而是在一间小房门口,正往垃圾箱里塞着一个男人。
男人的身体对于垃圾箱而言过于庞大,四肢耷拉在外面,被盖子压得破破烂烂。
萦儿!
男人面色发青,只对她温柔的人,瞬间变回严厉的大哥。秦厉衡里里外外将她检查一遍,放浪不羁的人紧张异常,哪怕是一道轻微的红痕都会计较。
这是怎么弄的?
腕子上红了一道,是刚刚和那男人僵持时划的。
陆萦儿腹诽,他弄出自己一身斑驳都不说什么,还笑得那么开心,而现在只看见一道几不可查的红印都受不了。
心里想得话无意说出口,男人冷了眸子,无论如何压制都改不了的霸道本性,将人抱起来就往门外走。
那不一样。
他弄的是疼爱,别人是伤害。
陆萦儿知道他生气了,晃了晃手里的制服,秦厉衡有些讶异,不待开口身后便掠过一道风,紧接着机械上膛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瞬间压下眉骨,转身片刻目光射向身后。
紧凝的凛冽,那人被盯得一哆嗦,然而上膛的冲锋枪已经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子弹冲出枪口,所过之处灼烧空气,撕裂着气浪旋转奔来。
衡哥
怀里的女人是他无论如何都要护住的,侧身躲避手臂也不忘揽着她。子弹划破西装袖子,顷刻间灼烧布料的焦糊味散开。
幸好未伤及丝柔,男人看了眼手臂,英眉紧蹙。
厉衡哥......
水光充盈的大眼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