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缱乜斜过去一眼,发现她还编了几串小辫,在耳根后边用镶了红宝石的金环箍着,与坠在耳垂上的石榴石很是相得益彰。
花里胡哨得倒挺会打扮,陆缱腹诽了一句,陆萱在一旁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她这才开了尊口道:与小孩争抢玩具,你倒也好意思。
陆缱今日头回搭理姜兮月,话里挑剔讽刺的意味十足,姜兮月让她这样说了却毫不脸红,反倒一挑下巴理直气壮地嫌弃道:谁让你那么大个院子只放了一座滑梯呢,抠抠索索地哪里能让人玩得开,她很是财大气粗地挥挥手,你把图纸给我,今晚回去我就让人给你再赶出三四座来。
陆缱那些设施都是给自己孩子玩的,用料自然也是好料,光那一座滑梯只是木料就花了不下三十两银子,加上木工费合计起来更是将近五十两,这钱拿出去已经够买上两三亩中等偏上的田地了,姜兮月一张口就要再送三四座过来,倒真无愧于她穿了一身金子的做派。
陆缱呵了一声,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不知昨晚的那一摊子石头姜小姐可都开完了么?
这话当真是踩人痛脚,姜兮月昨晚学着纨绔一掷千金讨佳人欢心,结果佳人转头就送了她一堆破石头,将她的脸打得啪啪响,亏的是她昨夜出府带了两张千两银票在身上,不然还得大半夜去自己名下的铺子里紧急凑钱,那才真是要闹大笑话呢,陆缱这会儿故意提起这茬,显然是在泼她凉水,敲打她莫要摆阔。
眼看着姜兮月的脸rou眼可见地黑了下去,陆缱的衣袖又被从旁扯了扯,她才轻哼了下接回之前的话头道:滑梯这事物本就是多人同玩才显得有趣,我家没有必要再添置了,你赶出来的那些还是留在自个家里吧。
说话间的意思竟是答应要把图纸送与姜兮月了,陆萱听到这里心头一松,晓得自家妹妹不会太过为难人家,便放心起身去了厨房。
她走时姜兮月还没拐过弯来,只以为陆缱又驳了自己的好意,正鼓起脸颊有些闹气,待陆萱离了树下了她才反应过来,发现陆缱并没有全然堵死了自己的提议,眼睛刷地就亮起了一层光。
而陆缱这会儿已经不看她了,只是专心叉起切成块的寒瓜喂小外甥女,这些天太阳愈发地大了,正是吃冰镇寒瓜的好时候,陆缱喂了秋儿一块,就转手又叉了一块喂进盈儿的嘴里,接着是琦儿,在她身边围成圈的三个孩子她一个都没落下,绝无半分厚此薄彼。
盈儿年纪最长,被姨母亲手喂了瓜果后,捂着嘴害羞地道谢,另外两个小的被寒瓜甜得笑眯了眼,秋儿甚至还撒娇闹着要姨母再喂,看得一旁的姜兮月分外眼红,简直恨不得此刻坐在陆缱膝头耍赖的是自己。
陆缱眼角余光瞧见了姜兮月满脸艳羡,手上一顿,继而装作瞧不见她明晃晃求投喂的眼神,继续悠哉地把瓜块喂到孩子嘴边。
陆缱姜兮月看了半天,等盘子里的寒瓜都下了大半了,终究是没忍住眼巴巴地开口了,她瞧见陆缱闻声后抬眸看了她一眼,等琦儿把嘴里的瓜块给咽下后,她摸摸小女娃的脑袋,问她们可解了暑么,待听得三人已经不觉热了,便让她们再去玩会儿。
一次吃太多的寒瓜也不好,你们去园子里给小鸡崽们摘些金银花拌进食料里吧,天热了正好该提防着些,省得它们生病。
陆缱家里是不缺鸡鸭蛋rou的,菜园里之所以养了十几只小鸡纯粹是孩子们想要养着玩,几个孩子平素就对这些小鸡宝贝得紧,一听说是为了它们好,就一窝蜂地又跑去菜园子那边了,树底下瞬间清净了下来。
陆缱这才慢悠悠地又叉起一块寒瓜,姜兮月便眼见着那块红玉似的寒瓜由银色的小叉挑着,而那小叉就捏在两根修长的比玉还润泽白皙的手指间,那手指与银叉从盘上抬起后便朝着姜兮月这边而来,竟是像要喂与她似的。
她不由得心如擂鼓,没想到自己厚着脸皮的期盼竟要成了真,等那寒瓜快到她嘴前时立刻乖乖张了口,谁知那晶莹的果rou眼看着就要碰上她的嘴唇,银叉却在空中一拐,转而红润的寒瓜就迅速没入了浅樱色的薄唇中,尔后掩在唇下的牙齿轻轻咬合,随着沙脆的微响,寒瓜彻底消失在了陆缱的唇齿间。
姜兮月的肩膀跨了下来,她就知道,陆缱才不会好心地朝自己丢大饼呢。
若是跟着出声抱怨肯定正中对方的下怀,姜兮月瞟了一眼陆缱,瞧见她似乎心情甚好,正接二连三地用小银叉消灭着盘中的瓜果,不由得气闷,再一转眼视线落到不远处孩子们撒欢的菜园子,因着刚吃了瘪也就看它不顺眼起来:哼,又是养鸡又是种草药的,真不讲究。
原本的陆家老宅其实每个院落的位置,布局大小,门开的方向都能说出门道来,可陆缱却是不讲这些的,现如今的后院随着她心意被拆得零零散散早已面目全非,姜兮月生在国公府,家里的宅院只可能更加方正,是以她还真没见识过陆家的这种布置,在她眼里,这个不lun不类的菜园那是真的相当奇怪,更别提它还被随心所欲地开在住人的院子旁,一点都不讲究格局。
她只是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