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沒有郵戳,也就意味著對方知道她住所,估計跟蹤她好一陣子。
顧輕淺是怕麻煩的性子,可對方長期的騷擾實在忍無可忍,決定報警。
畢竟那房裡大部分只有她一個人,頂多加一個倪洛洛,若真有個萬一光靠她們根本反抗不了。
「我們會根據你提供的線索進行追蹤」
「我知道了。」
年輕警員叫郝賓,像個鄰家男孩似地溫吞,一旁的老警察說什麼他便做什麼,連和她借身分證件也低聲下氣。
顧輕淺雙手遞上證件,眉間有些疲憊,尤其許久未進食,嘴角也沒了上揚的力氣。
郝賓忙著藤寫,不知填到了什麼欄位,手頓了一頓。
老警察瞄了一眼,問:「妳身份證上沒有填父母欄是和家裡決裂嗎?」
不能怪他說話不客氣,而是現在社會太多年輕人都是這幅德行,吵著跟家裡決裂,成年後就把身份證給改了。
顧輕淺沒意外,淡答:「我是孤兒,出生就沒有父母。」
如同她沒隨著余姓,翻了個姓氏便說她自己叫顧輕淺,事實上她連自己真正的姓都不知道。
郝賓一臉詫異。
老警察自知失言,客氣了許多,「請問聯絡人填誰比較好?」
「溫馨園,」顧輕淺提起此地,柔柔一笑,「我在哪兒長大的。」
郝賓紅了臉頰也看呆了眼,指頭一抖,紙上多了突兀線條,老警察輕咳一聲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拿起立可白塗改。
「宋隊,你回來了!」
本在一邊塗指甲油的女警員忽然站起身,一雙眼曈晶亮,嘴角盈盈笑著。
咖啡皮夾克的男子,一頭墨髮長即肩頭像鋼刷似地微捲,鬢角鬍鬚長至下顎,美式黑人頭和落腮鬍遮掩了他大半容貌,唯有那雙柳葉眼顯眼異常。
深邃眼眶、長睫毛長,還有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讓人第一印象便覺得此人公平公正,做不成徇私枉法之事。
「阿巖。」老警察招了招手。
男子沒理會女警,拐彎走來,「大隊。」
老警察問:「又去長腳街蹲點?」
「嗯,那人狡猾早我們一步跑了。」
男子正在追查什麼案件,與老警察談論得起勁,一旁的郝賓不時加入話題。
韓露對他們的談話沒興趣,搭著兩條長腿,坐得筆直,依稀只聽清楚男子的全名叫宋軍巖。
老警察猛地將話題引到她身上。「這位小姐似乎被盯上,你順道送她回去吧。」
韓露一愣,撩起眼皮看向幾人。
宋軍巖好似才留意到她,看了一眼,問:「什麼狀況?」
「對方在顧小姐家門放了一封信,沒有署名、郵戳,裡頭放著幾張她的照片,還附了一張紙條」
郝賓說著,遞上了她交付的信函。
宋軍巖掃了一眼,讀道:「淺淺,真想把妳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他的嗓子低啞渾厚,能在不經意間撩人心旋,聽得本還無感的她起了一身疙瘩。
顧輕淺不滿地瞪了一眼,看就看,做什麼唸出來?
宋軍巖絲毫沒感覺,問:「認識的人犯案?」
郝賓代答,「顧小姐是設計師,有個人網頁,無法肯定。」
她的個人網頁名叫旗袍美人--顧淺淺,從未改過,所以沒見過她本人的人也能喊得出口。
正因為如此,嫌疑人範圍更廣了。
「從角度看來」
宋軍巖翻看著照片,每張都要舉起來細看,「犯人配有專業攝像器材,不是慣犯,就是蓄謀已久。」
「我們也是這麼想,所以請顧小姐提供了一些名單。」
「待會我去和大樓調監控。」
眾人集思廣益,女警突然陰陽怪氣地扯嘴角,「長那個樣子說不定是那個仰慕者追求不成反過來求關注呢」
顧輕淺心情本就不好,這女警又好死不死撞上她最介意的點上,臉色整個冷了下來,「那妳至今單身不就得怪自己長那個樣子?」
「妳!」
「王予娜,妳如果嫌事少就跟小賓子調班,人家還趕著回家跟老父母團員呢。」
老警察面帶微笑,話裡威嚴不減。
女警撇了撇嘴站到一旁,用一雙抹了厚粉的眼瞪著她。
顧輕淺不理會,撥了撥裙擺,起身要離開。
宋軍巖這才從思緒中回神,提醒著:「近日有單身女性家中遇害的案件,妳家並不安全。」
「暫時住旅館。」她淡道。
宋軍巖點頭,跟了上來,「嗯,先回去整理行李吧。」
「宋隊您要載她一程?」女警訝異地睜大了眼。
「嗯。」
宋軍巖不知在想些什麼,低頭看著顧輕淺,「待會與我述說經過。」
顧輕淺見他一副嚴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