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修秦怒道,深吸了口气,看着戎克,重复道,
“相信我,这是最好的选择,我保证不为难你们,也不会把你还在世的消息宣扬出去,你是魔修还是鬼修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就算我师尊在这,我也会护你到底...但是,你得把那个孩子给我,他很危险,也很重要,你相信我,我绝不会伤害你!”
别说绿绮了,这话说得厉情都觉得古怪,她拧着眉头,替戎克反问:“就凭你?”
且不说他哪来的胆子说要护佑尊上,就说他哪来的本事敢这么干。
戎克忍了半晌,终于没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你果然还是这么让我...恶心。”
颜修秦顿时扭曲,要不是为了土蛋,他能第一时间冲过去撕碎他的衣服,让他试试究竟恶不恶心。
“你要这小东西干嘛?”戎克敲了敲土蛋的天灵盖,戏谑道,
“他危险?哪危险了?说他重要,他的确重要,这可是难得的功德之身,你要他干嘛?做鬼仆吗?”
“休得污蔑我师兄!”桐山弟子全怒了,“你又是从哪知道他是功德身的?”
“自然是把功德转嫁给他的长辈亲口告诉我的。”戎克把土蛋推到厉情那边,“可惜他决定要修魔了,这身功德用不了了。”
“要修也是修仙!小孩你过来,你身边的是杀人不眨的魔头,跟他们走回头就会被下锅炖汤,你过来,我带你回桐山,只要根骨合适,我保你踏上仙途。”桐芸怒火中烧,把目光放在土蛋身上,信誓旦旦地说道。
土蛋一听桐山,不管不顾地冲出来,涨红脸嚷道:“就是桐山的神仙害死我全家,我们村子死的快没人了,都是桐山害的!!”
这话一出,桐山弟子全变了脸,头顶的又厚又密的乌云里翻滚着阴雷,像洪流和咆哮,随时可能溃堤。
“不是,不可能!”桐芸还在垂死挣扎,她也涨红了脸,“这里有妖兽,所以我们才...”
“你们就是妖兽!”土蛋尖声咆哮。
“行了,厉护法,土蛋带走,还有村里剩下的人一并,我来会会桐山弟子。”戎克反手吐出一道劲气,把身边的人全推出三丈远,厉情自然不肯,请命道:
“愿与尊上共进退。”
“右护法!”戎克冷冷地看她一眼,尊令已出,不容置喙,“听令。”
绿绮和同心早抱着咸蛋跑没影了,厉情孤立无援,只得不甘不愿地跟上。
颜修秦急了:“快追!”
桐山弟子已六神无主,此时有人领头,他们就跟重新找到头羊的羊群一样闷头跟上。
但还未走出几步,天地间狂风大作,阴云如倾泻的洪流从天上垂到地上,像刀切油膏一样割开地面,恐怖的风压撕碎修者匆忙祭出的护具,向左右推开,一路粉碎道旁的方田,大地犹如一头被开膛破肚的巨兽,恐惧让远处的山峦震撼,天际风云翻涌,擦出青白的电火花,然后是一声霹雳,响彻云霄,震得在场修士口吐鲜血,似乎灵魂都要被震碎。
他们骇得动弹不得——这是什么修为?
不可能是金丹...元婴?不,不是元婴...
颜修秦难以置信地看着罡风中心傲然而立的戎克——出窍,他竟已是出窍大能。
他明明是个炉鼎,他怎么可能?
.....
“师尊...”沈劭看着远处滚滚云浪,听见身后的人已经跟上,遂不再多等,全速往那边飞去。
黎普被远处的声势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问道:“打,打...打起来了?”
谁和谁打起来了?
月北离也变了脸色,远处翻涌的不是灵力,是魔气,有魔修。
仙修遇魔,不可不除,他没有退路了。
“走!”他一把抓起身边的黎普,顶着冲击的余波飞过去。
“师师师兄...我不行的,我才筑基,我去了会死的!”黎普吓得哭声,但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眼泪被冲回眼眶根本流不出来。
“除魔卫道,九死无悔!”说是这么说,月北离却说的咬牙切齿,面色狰狞,太阳穴都恨得鼓起,眼下他没有后援,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
遇到什么不好,哪怕是活的妖兽也比活的魔修好,妖兽打不过尚且能逃,碰着魔修,就只有死和赢两个选择了。
戎克一击阻绝桐山弟子追击,然后抓了石屋门口吓软腿的胖男人扔到他们面前,踩着他的胸口居高临下:
“跟这些仙家详细说说,这些年桐山关干了什么。”
桐芸脸色惨白,听了这话厉声道:“不许说!”
说了——就完了。
戎克脚下微微用力,骨裂的声音如水面裂开的气泡,瞬间被男人的尖叫掩盖:“我说我说,我马上说!”
......
曾有人形容,因果是一种必须见光的剧毒,不知、不晓、不听、不问就无伤大雅,一旦听到、知晓、过问、触摸、就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