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过了一个星期,程谦的左腿在谭斯锦的各方面照顾下恢复神速,皮肤表面的伤痕已经完全愈合,在最近的一次复诊中,他的骨裂处已结痂,骨折线已经基本消失,腿上的固定架也只保留了最后一点点稳定的部分,基本不影响活动了。
这次复诊后,谭斯锦也结束了工作休假,继续骑着单车去乐器行给小朋友上一对一钢琴课,程谦咬定自己还没完全好,赖在谭斯锦的公寓不走,从自己的住处捎带来的行李越搬越多,谭斯锦也没说什么,任由他将自己的小公寓塞得满满当当,继续赖在家里,每天Jing心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复工的第二天,谭斯锦去了趟楼下的菜市场买菜,回来得稍稍有些晚,他刚进门,就见洗手间关着门,浴室里水声不断,雾气蒸腾,应该是程谦在洗澡。
他脱下外套,换了鞋子,拎着买回来的东西进了厨房,收拾准备一阵,他拿着手机去客厅充电,恰好看到程谦的手机在震动。
荧亮的屏幕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是李曼希。
无数刻骨铭心的回忆被这个名字挑动起来,谭斯锦愣在原地,条件反射般抓起手机,想要再次确认来电人到底是不是她。
程谦的妈妈不会无缘无故来电话,他本想喊程谦一声,却被浴室巨大的水流声阻止了。
手机平稳有节奏的震动一下下敲着谭斯锦的心,他大脑空白了一瞬,在对方即将挂断时接起了电话。
还未等他出声,对面已经开口,娓娓道:“晚餐订在玛莎餐厅,明晚七点。你的未婚妻叫夏璃,Shirley,不要喊错人家的名字。”
谭斯锦突然觉得像被扼住喉咙般喘不过气,他努力站稳身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阿姨好。”
对面明显停顿了一下,安静了两三秒的时间才回复:“谭老师你好。电话不用程谦给我回了,我会直接给他发个消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直到谭斯锦缓缓应了声好,对面才挂断电话,他放下手机,看着屏幕变黑,整个人无力地陷进了沙发里。
又过了一会儿,程谦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听到厨房有动静,便兴冲冲地跑进去将正在做饭的人抱住。
头发擦得半干,聚在发尖的水珠滴在谭斯锦肩头,程谦伸手擦了擦那些水珠,又将手伸进他的T恤,开始在他身上作乱。
谭斯锦扭了扭身子:“油烟大,快出去穿衣服。”
程谦又贴在他脸侧亲了亲:“都一整天没见面了,你也不说想我。”
谭斯锦只好握起锅铲装模作样地凶他:“刚刚我就是去买菜,就迟了这么一点点。快去穿衣服去!”
程谦笑嘻嘻地哄他,然后瘸着腿去了卧室,等他穿好衣服吹干了头发出来,谭斯锦已经开始往餐桌上摆做好的菜。
然而这时的程谦才留意到沙发旁边正充着电的手机有信息提示,他划开屏幕,表情瞬间降到冰点。
谭斯锦端菜路过的时候,悄悄留意到了他的表情。
晚餐结束,两个人一起洗好碗筷,又窝在沙发里看无聊的肥皂剧,十一点洗漱完后,他们先后爬上床,程谦一把搂住谭斯锦,终于提起了那件无法回避的事。
“斯锦,我明晚要出去一趟。”
谭斯锦的心头一紧,假装平静地问:“去哪里呀?”
程谦并未正面回答,而是有些低落地说:“推不掉事儿,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谭斯锦见他不愿明说,便没有再追问,只轻轻应了一声,两个人虽然紧贴在一起,他却觉得彼此之间陡然划出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程谦心事重重,也没有心思做爱,只是将对方结结实实搂在自己怀里,谭斯锦也十分默契,安安静静在他怀里睡了。
第二天下午下了课,谭斯锦回到公寓,家里已经空无一人,程谦果然已经走了。
谭斯锦默默走去了厨房,从最里面的柜子里取出了几瓶藏着的酒。
程谦草草穿了一套运动装就去赴约了,俨然一副根本不想重视的态度,他还特地拿了拐杖,在餐厅服务生惊奇的目送中去了那个专属包间,路过一众就餐的男男女女时,打扮Jing致的人们都对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他迟了约十分钟,到的时候女方已经准时坐在座位上,位置背对门口,桌子上的食物也摆得满满当当。他走到里面坐下,坐在她对面的女生客气地笑了笑,大大方方解释道:“Sorry,我有点饿了,先吃了几口,不介意吧。”
女生一头乌黑的大波浪卷,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笑起来牙齿洁白整齐,自带北美洲热烈风情熏陶出来的漂亮和奔放。她说完,又礼貌地进行自我介绍,看起来不像是来参加父母安排的相亲约会,更像是跟新认识的朋友见面。
“Hi,我叫夏璃。You can call me Shirley.”
程谦见对方的态度,并不想让场面太难堪,于是也礼貌地点点头:“我是程谦。”
关于这位未婚妻,程谦之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