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作呕的血腥,伙伴狰狞的面容,不见天日的暗房,层层无处逃脱的守卫,哀嚎声,哭泣声在苏澜的梦境中交织,层层梦魇惊得苏澜出了一身的汗。
或许一开始苏澜不知道他所处的地方是何地,只知与世隔绝,有层层守卫,凭借他目前的能力无法逃脱。
这里有许许多多的人同自己一样的处境,有的比自己年岁小,而大多比自己年岁大,他们大多自幼生在在这里,像自己这种中途被人送过来的却是少之又少。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囚笼,他们却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自幼培养出来的奴性便是如此。
到这里的第一年,苏澜在每日习武中度过,这些人教你轻功,武学,骑射……
却不教你识文断句,这些人甚至连一个恰当的称呼都没有。
每日的吃食简单,素菜和馒头算得上是不错的伙食。
若是达不到这些主子所期望和要求的那样,所有人都会被罚,轻则断了伙食,重则便会被鞭打杖刑。
这里的人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少了几位,苏澜问睡在自己旁边的那位,他只是告诉自己:“他们是出去了吧?回家了也不一定。”
回家?那晚苏澜彻夜未眠,他们真的有家吗?那些不见了的人,大多是这一群人里表现较差的,这些主子圈养自己的方式和牲畜没什么区别,真的是让他们自由了?
苏澜不敢想下去,可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们是死了。
这样平淡乏味的生活在某一日发生了改变,苏澜永远记得那日。
那天天还是蒙蒙亮,一轮弦月挂在了西方天空的一角,寒冬腊月的日子,他们被主子们叫了出来。
纵使是这样的日子里,他们也只是穿着单衣,多数人身上都长了疮,每到开春的时候便会溃烂发痒。
坐在最显贵位置上的那人笑着,苏澜却觉得他笑的渗人,他的语调尖细,慢吞吞地将人分成了两组,说是一对一的切磋,没有他的允许便不准停下来。
苏澜对上的是一位约莫弱冠之岁的男子,没有文人的礼节,只有兵戈相向,虽然眼前人比自己要高大上许多,苏澜需要仰视才能看得清他整个人。
不知斗了多久,直至这个场上出现了第一条人命,另一个误杀了他的人哀嚎了一声跪在了地上手足无措大声地叫喊着:“我不是故意的。”
苏澜不经意间一瞥,看到了主子们的神情,凶恶里带着血腥,面目快意像是地狱里出来的恶鬼。
只那么一瞬间,苏澜明白了,他们要的不是切磋,而是二者之中,只能活下来一个,这才是这个地方存在的真正意义。
苏澜在明白了这个浅显的道理后,还是犹豫了,在此之前,他从未杀过人,无论这是主子们独特的癖好,还是别的用意,他都犹豫了,此刻苏澜的心乱的很,身法和剑术也有些乱了。
一个不经意间,疼痛感从手臂上传来,与苏澜切磋的那位划伤了他的胳膊,苏澜忍不住皱了皱眉,随着倒地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好像都明白过来了什么。
没有人想自己死,诸位都杀红了眼,包括和苏澜切磋的那位,一招一式比方才锋利了许多,逼得苏澜招架后退了几步。
苏澜咬牙,或许是下定了决心,一个纵身闪步,反守为攻,而后的几招凌厉果断,手中的那柄剑直接划破了人的脖颈,顿时血流如注应声倒地。
苏澜长舒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手上的剑掉在了地上,再看现在的场景,虽算不上尸山血海,但也算得上是惨烈。
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苏澜的胸中,每一次呼吸都是那样的让人觉得胸闷气短,铁锈味交织着汗味,苏澜觉得眼前一片猩红的景象,他已经顾不得手臂上的伤,这样的场景让他想作呕,腹中只觉得翻涌,只不住的干呕。
短短的一日之内,这座炼狱里少了一半的人,苏澜看着这些主子们的神情,平淡、麻木、甚至还有兴奋。
苏澜下狠心掐了一把自己,才让自己不至于晕过去,他得活下来,他想要的还没有得到,他得从这个地方出去。
是夜,他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只闭眼,那副场景便会浮现在脑海中。
月色清凉如水,难以入眠的,或许不止他一个。
身上的疼痛感迫使他清醒,这一次结束了还有下一次吗?苏澜不敢想,或许是有的,很快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是或许,是一定。
他们这样的方式,就像是苗疆的养蛊,一轮轮地筛选下来,最后只剩下“蛊母”。
这里并不常见rou食,第二日中午的吃食却是满满当当的rou,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炒成了焦糖色,分不清是什么rou。
众人皆吃的大快朵颐,仿佛忘记了昨日的事情,苏澜捧着这一碗rou却久久未动,直到一位主子开口,那样慈悲的模样说出了那般言语:“孩子们昨日杀的,我让厨子给你们做了顿伙食,还算是可口?”
苏澜只微微皱眉,却未动作,拿着碗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猜测到了这碗是什么rou,却始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