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岁月无情。
在三十多年里,周围的亲人走的走,死的死。
他在少年时期的这段日子里,因智力问题,处在一个学习正常人的阶段。
梁岸在学习的过程中,很多时候是懵懵懂懂的,不解常人的所作所为,不明常人所说的话。这就表明着他连基本的常识都不能理解,更何况是复杂的,所以那些怀抱着恶意的拳脚和言语也是他所不能深度去理解的。
因为不懂,所以梁岸依旧能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在学校里,他的学习永远是班上垫底的,反应迟钝的这个问题没少给他招到嫌弃。那时候父母健在,为他筑起了到厚实的墙壁,以致于他活得简单和自由,少有感觉到四周的歧视,而到了青年时期,他的父母却去世了。
那年他十九岁,却像个刚学会爬行的婴儿。父母的去世,让他感觉到世界抛弃了自己。他怀着悲伤,浑浑噩噩地读完高中就不再读了,然后就在镇上找了份工作。
日子就这么慢慢过来了。
饱暖思yIn欲,梁岸自然不例外,但他不会乱搞。他曾幻想过自己未来的伴侣是怎么样的,却未曾想到会在将来如愿以偿,有人和自己结婚。
上天似乎格外喜欢眷恋傻子,满足了梁岸的痴心妄想。在三十八岁的这年,送来个美丽的妻子,致使他踏上了前所未有的旅途。
旅途中的风景很好看,但终究是......短暂的。
梁岸自那天之后,就没有见过稍辞了。他曾连续两天去往稍仲病房,并未见到人,也曾去过公司,却被张释告知稍辞出差了。
他虽然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能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找不到人的每个瞬间,都让他难受不已。梁岸连班都不上了,每天都待在家里,只为了等人回来。
而就在等人的第七天里,他收到了份文件。
“您好,先生,这是稍总让我带给你的”,张释站在门口,微微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没见多久,这人怎么变得憔悴这么多了?黑眼圈直挂眼袋,胡须生长野蛮,乌发混乱交叉,整一副面容疲倦的样子。
“稍总让我把文件给你签了”,张释并未知道稍辞眼前的男人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只是个普通文件。
梁岸让张释进屋后,又是连忙地打开文件。
文件袋里的文件名赫然是‘离婚协议书’。
“......”张释瞳孔震惊。
梁岸的反应同样不亚于张释,手在微微颤抖着,口中的苦涩愈发浓郁,“小辞,他现在在哪?”
张释作为一个特助,悄然地很快就整理好表情,“稍总还未回来。”
“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会在后天。”
“好,那我等他。”
“......”张释略带迟疑,“那这份文件......”我还要带回的。
梁岸苦笑了下,“等他回来,我会亲手交给他的。”
张释沉默了几秒,然后离开了。
A市,某处灯火通明的客厅。
“小辞,是后天回去吗?”
稍辞对着谭艾沁点头,“机票已经定好了。”
“好,你到时候要注意安全”,谭艾沁顿了顿,“你跟梁家那小子相处可还行?我听你爷爷夸赞了很多次那人呢。”
稍辞眼神忽变严肃,“正在协议离婚。”
“小辞,你们结婚才三个月多,这么快就离婚吗?”
稍辞点头,不再回答了。
谭艾沁略微担忧地看着他,思考了片刻,顺带叹口气,“算了,一切按你决定吧。爷爷那边......”自家儿子的性格,她是知道的,根本不可能左右思想。
当初,她对于老爷子要包办婚姻的这件事,是持反对票的。只是稍辞本人顺从了,于是她也就没什么说的了。她原本打算过年回去看看这小伙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收场。
“我会跟他协商好的,然后还是以夫妻的身份去看望爷爷的。”
稍辞已经想过了。离婚之后,必要时他会让梁岸继续假扮夫妻关系,然后去蒙混过关。他是绝对不能让稍仲有所发觉的。
“叮——”
新信息的弹进,打算了稍辞的思绪。
韩双祈发来的几条信息,除了文字表达外,还有几张图片。稍辞瞳孔忽闪,一张一张地点开来看,过后眼尾逐渐红了。
韩双祈:啊辞!快看!我今天去逛超市,看到他了!绝了!!你看他身旁的人是谁?!就是上次我们在医院碰过的那位!
稍辞:嗯
韩双祈:我跟踪了下他们。他们在逛街,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还边走边拉着手,Cao!
韩双祈:你赶紧离婚!这种渣男,快逃!!!!!
稍辞:好。
说完这句后,稍辞果断按掉屏幕,不再看信息了。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机身,以致于指尖红里透白,可以看出是用了很大的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