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静默了几秒......
“别不出声。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并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你考虑”,稍辞不耐地催促。
“小辞,我不想签”,梁岸对视上稍辞的眼睛,不饶地道尽心中话。
“我们婚前合同明确写着,一方想要离婚就必须离的”, 稍辞坐回办公椅上,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按着鼻梁,“梁岸,你这样的纠缠,真的让我很烦。还请你现在立即、马上从我眼前离开!”
“小辞,我不烦你”,梁岸不安地舔了舔嘴唇,“让我待在这里,好好看看你。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我很......想你。”
稍辞真的被气坏了,这人真的榆木脑袋,渐渐地心中的怒气拔高,把剩余的点点耐心给隐没了,“我不想讲废话。三天后,我们民政局见!麻烦你离开!现在!立即!”
“......”,梁岸仍然站着不动,神情夹着几许痛苦。
稍辞无法,打了通电话给安保处。
几分钟后,安保人员敲门进来了。
最终,他把人给‘请’了下去。
人走后,办公室徒然安静。稍辞往椅背靠去,在闭上眼睛那瞬间,一颗晶莹的泪珠适时滑落,消失于发丝之间。他抬起右臂盖住眼眸,不一会儿细细碎碎的哭声渐渐地泄出。
三天后,阳光明媚,暂驱寒意。
这是稍辞第二次来民政局。他一如当初那样,早早地来到了现场,此时的脑子里在反复地回忆登记结婚时的场景。
他那时并不开心,冷着脸签字、拍婚纱照,一副被欠了钱的样子。那人有所察觉后,持续在逗哄着他。最终,他露出了点点的微笑。
那点点的微笑足以让那男人开心地列出八颗牙齿了。
想来,从那时候起,他大概并没有那么厌恶这个人了。
稍辞五指微微握住,迎着光再次对上那高大个儿,“你来了。”
梁岸点头,深深地看着眼前人,想上前的脚倏尔一停,调转了方向,不再为人停留,径直走进了民政局的大门。
见人不复之前的态度,只留下个后脑勺给自己,稍辞神色呆愣了几秒。他眼尾耷拉,心生委屈,回神后才跟了上去。
离婚程序并不复杂,很快他们就出来了。
不同的时间节点,同样的位置,此时正站着同样的两人。他们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寂静。最终,稍辞犹豫了片刻,“你、你什么时候搬出我家?”
稍辞这几天都没有回他俩共同住的地方,不知道梁岸的最近情况。他预料着对面的人肯定不舍得那么快就走的,却没曾想男人早已搬出去了。
听到回答后,他茫然若迷地看着梁岸,“那、那就好,你......”现在要去哪?有地方住吗?后面的还未讲完,他就被打断了。
“小辞,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梁岸忍着不去触碰眼前的人,舔了舔略干的嘴唇,而后假装镇定地说道。
稍辞心中的委屈随着梁岸那冷漠的态度逐渐扩大了,“你快点走吧,我现在一刻都不想见到你。”
梁岸点头,离开对稍辞才是最好的祝愿。他这几天想了很多,确实不应该继续纠缠,稍辞还年轻,以后肯定会找个比自己更加好的人。
而重新找的那个人至少会比自己更爱稍辞,会比自己有钱,比自己懂得浪漫,比自己年轻许多.......何不如早点放手呢?梁岸抬头仰望天空,晴空万里无云,在这之后的天气如何,将会跟自己毫无关系了。
分手后,稍辞赶忙地回了趟两人的家。打开门时,里面的摆设如旧,大体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若仔细查看,很多属于那个人的东西早已不见了。
他最后进去的是卧室,不知抱任何希望,打开衣柜查看。衣柜的空空如也,让他无比清晰地认知到,那人彻底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了。
夕阳斜照,室内残留光斑,人影渐渐拉长。
不知过了多久,稍辞才缓缓地躺在两人睡过的床上,卷缩起身躯,闭目不动,一副仿若睡着的样子。
*
两个月后。
冬去春来,城南的杏花开了。每当晚风吹过,片片花瓣从灰色壁上飞落,为这小小的天台增添了一抹轻松和浪漫,而梁重义就在这二月花开的季节里,永远地闭上眼睛了。
不幸中的有幸,梁岸赶上了见爷爷的最后一面。
从病房中出到走廊上,他无措得像个找不着路的小孩,跌坐在椅子上,而后过了几分钟,双手撑在双膝上,久久地低下了头,无言的悲伤瞬间溢出。
他从此之后就只剩自己一人。
人去后,梁岸又连忙地准备后事。几天后,等所有都办完了,他就按着梁重义生前的愿望,给稍仲寄信。那是梁重义的亲笔信。
梁岸回家乡时,还顺带着把工地上的长工给辞了,打算后半辈子都留在家乡生活、工作。
在未去M市之前,他原本是在镇上的一家饭店做着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