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晚上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兜帽,靠路边走着,晚上天已经很黑了,小区里的路灯亮起来,暖黄的灯光围着几只小虫子。
他出门扔垃圾,已经堆了很多,走出单元门才发觉好像很久没出来过了,索性穿着双拖鞋在小区的花园走一走。
瘦削的身影,脸被隐藏在帽子里,路边的人看不清,只觉得这个喜欢踩着影子走的人有点奇怪,晚上了也穿着一身黑,个头也过于高了。
等慢慢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李牧看见一个人在单元口站着,微卷的棕色头发,穿着西装皮鞋,好像是有些累,站姿有些颓废,李牧没理,径直走过,他很想回家。
“李牧!是你吗?你果然还在这呀”,刚踏进楼道就听见那人喊他,说话的人看他停了脚步,声音热切地上前来打招呼,颇为自来熟的拉下了李牧的兜帽。
回过身去,先看到的是对方一双水亮亮的眼睛,看到他跟看到喜欢的事物一样,连嘴巴都带着笑意,刚才的颓废消散干净,只剩下看到他的热切与欢喜。
现在这么高兴,那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他,是觉得他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无关紧要的东西吗。
“你来干嘛”,李牧不想多跟对方说一句话,冷冰冰的问出这句话,林言和听见了连忙搭话,一边说一边观察李牧的神情,眼睛转了转,嘴里说:“这不是想你了嘛,我想来这看看你,没想到你真没搬走”。
“我没搬走,跟你没任何关系”,李牧面无表情,即便眼前的人曾经和他一起住在这,那又怎么样呢,对方说走就走,丝毫不在乎他的感受。
林言和听了脸色苍白了一瞬,舔舔唇又笑道:“我知道,你恨我”,说的时候手指紧抓衣角,被抓出了褶子也不在乎,看李牧没走,又腆着脸说:“我,我身上没租房子的钱了,能暂时住在你这里吗”。
这话说出来明显看到李牧瞪大了眼晴,林言和自己心里也害臊,恨不得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出来的,毕竟当时不顾感情,说抛弃就抛弃的人是他,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想回到李牧的身边,尽管不配。
李牧平日里鲜少有表情,只有高兴和愤怒的时候才能看出来,他现在明显很生气,听到这句话他很想抓住林言和的衣领问他凭什么,凭什么践踏了他的感情还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把他,把他们的过去,当成什么了!
“我,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不白住,打扫煮饭我都做”,林言和看李牧生气了,连忙说些挽救的话,“我睡客厅的沙发就好,你以前很喜欢吃我做的饭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李牧忍无可忍掐住眼前人的脖子,眼里带着悲愤和无可比拟的难过,甚至还有些泪光,带着怒意的声音讨伐到:“你有什么资格提起以前,你不是跟着周恒双宿双飞了吗,怎么,他Cao的你不爽?”
“不…”,林言和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带着怒意和泪光控诉他不堪的过往,心里像是刀锯的一般疼,他,他知错了,过去种种是他被私欲迷住了眼睛,没意识到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李牧像是完全不想再看到他,红着眼松开手,转身就向楼上走,像逃离,像难以忍受,可林言和好不容易见到他了,即便脖子传来窒息般的难受,只能忍受住不适,从后面大哭着抱住李牧的腰。
手臂环上去的时候心里大为吃惊,眼前的人,很瘦,瘦到他抱住了却不敢使劲,生怕对方承受不住,心里更难过了,“我没和周恒上床,李牧你信我,我只和你,只和你发生过关系,其他人我不愿意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想再见到你”,李牧低沉的声音传来,一丝波澜都没有,声音里的平静让林言和心碎,不知道他离开的那些日子,李牧过的是什么生活。
林言和把人抱的更紧了,胸前鼓鼓囊囊的ru房紧紧贴合对方瘦削的后背,他打着哭腔,声音可怜:“我知道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但你得给我表现的机会。”
嘴里说着理直气壮的话,身体却在发抖,他生怕李牧拒绝他,可李牧一句话都不说,他也拿捏不住对方是什么态度,皱皱眉只得使出最后的杀手锏:“阿姨生前说,她只想要我生的孙子,这是她唯一的遗愿,你不能辜负她。”
李牧似乎被他话里的无耻惊住了,说放弃的是他,离开的是他,把他们的感情视如糟粕的人还是他,林言和有什么资格提起这些事,高瘦的身子被气得颤抖,他没办法不生气,从看到林言和的第一眼起,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又被打碎了。
“你拿这个威胁我”,李牧转过身,把林言和抱住他的手指一根根拿开,眼里红血丝遍布,“滚,滚啊,我说了,我不想再看见你”,怒意勃发的声音,听到林言和的耳朵里,是对方被伤到彻底的表现。
早知道,他不该因为想要挣更多的钱,听信了周恒的鬼话,跑到美国,成了资本的替罪羊,只能每天都拼尽全力填补各种漏洞,几乎是到美国的第一天就开始后悔,一点点的思念和悔意把他埋没,越来越多,以至于到后面魔怔到,只要能让他见到李牧,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