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趁着膳房没人的时候,奚涵翎将藏在袖里的那包用油纸拢着的炒栗子塞到柳妈手里:“您老拿着当个零嘴磕着。”
柳妈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还当零嘴磕着,你把我这老婆子当娃子哄了不成?”边笑着,柳妈手上倒也利落的将那包炒栗子塞到袖子里,毕竟膳房里一会还有其他的人来,让人瞧见了也不妥当。
奚涵翎眉目皆是笑意:“您说的老婆子我可不认识,大美人我面前倒有一个。”
“哎哟你这孩子,还敢打趣起我来了,讨打。”柳妈佯怒作势要打他,奚涵翎左右躲闪连连讨饶,一时间膳房里欢声笑语一片。
“咳,咳咳。”
不和谐的咳嗽声不期响起,柳妈和奚涵翎忙站直身子正了神色,待见到来人,柳妈忙满脸堆笑的迎上去:“哟,这不是梅香姑娘吗?您可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一的得力人,平日里都忙得很,有事情差遣那些个跑腿的过来知会一声就得了,怎敢劳您亲自过来?”
梅香甩着洁白秀梅花锦帕,皱着眉头捏着帕子在秀鼻前遮了遮:“怎么一股子鱼腥子味?”
柳妈这才仿佛想起来,忙在围裙上使劲搓了搓手:“哎呀瞧我这老婆子的记性,刚刷着鱼呢,前个二nainai遣人来说今个晚上想喝鱼骨汤,这不我就想把鱼骨给剔出来,哪成想梅香姑娘你亲自过来,倒是让这鱼腥味熏着您了。”
梅香轻哼:“大爷可最喜洁净,这府里上下为了迎接大爷回来可都拿水泼过好几回了,就属你们这膳房,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都有,在这待不上一会的功夫浑身上下全是你们这里的味,熏死人了,回去少不得要洗上几遍才能去掉这身上的味道。明日辰时左右大爷就要下船入京都了,你们这膳房里头的人没事还是不要乱走的好,要是熏着着了大爷,老太太还不得心疼坏了。”说着,意有所指的目光撇过柳妈旁静立的奚涵翎。
奚涵翎倒也不恼,统共这位梅香姑娘的挑刺属性他早已耳闻能详,且已早早领教过,跟他生这闲气可是生不来的。
柳妈心里不知如何作想,面上不显分毫,依旧呵呵笑道:“梅香姑娘所言极是,明个我会约束好膳房里的人,绝不让他们到处乱跑,以免熏着了人。对了姑娘,你这次过来可是老太太有什么交待?”
梅香闻言挺直了脊背,高抬了下巴:“老太太有话,明个大爷归来,务必要将膳食打点的妥妥当当,多烧点大爷爱吃的菜,大爷要是吃的高兴了,统统有赏。”
柳妈笑道:“还烦请梅香姑娘代老奴向老太太回话,请老太太放心,老奴在府上多年,还能不了解大爷的口味?明个,定让大爷吃的满意。”
梅香一甩帕子,袅袅娜娜的离去了,留下柳妈和奚涵翎相顾无言。
许久,柳妈似笑非笑的小声道:“她那点小心思,怕是整个府上的人都门清,这要是让大爷看上还好说,否则,这笑话可就闹大了,以后嫁不嫁的出去都成问题。”
对此奚涵翎深以为然。这调子打的这么高,难道就不怕唱崩了?
拉过奚涵翎的手,柳妈神神秘秘的凑到他耳边道:“等着看吧,大爷可看不上他。我可早就听人说,大爷一心一意就想着那左相家的小姐,连这次带回来的两个妾还是左相硬塞给他的,其他同僚这么多年来连一个人都塞不进他后院,由此可见大爷对那小姐可是情深意重啊,又怎会看上其他人?这梅香心高气傲,却不知有的笑话让人看。”
听了这话,奚涵翎不知怎的,心里却无端可怜起那左相家的小姐来。那王小姐虽不知何故被朝廷和亲匈奴王庭,可想来也知定是不情愿的,毕竟听人说当初他跟裴琛可是被人称作珠联璧合的,想来彼此间心意相通。自己在匈奴王庭饱受相思之苦,心上人却带着两个被亲爹塞给的两个妾衣锦还乡,偏偏还要被人称赞对他情深意重,若他那方得知,心里该是如何的滋味?
奚涵翎摇摇头,这个男尊至胜的封建王朝,女子婚嫁哪里有什么自主权,更不要说还有地位更低的哥儿再则要碰上盲婚哑嫁……奚涵翎想了想,还是想办法回现代吧。
提起这个,奚涵翎心里就愁苦不堪,他只不过贪恋旅游景点的溪涧清澈沁凉,下水玩耍了一番,哪知那不足腰际的溪涧却让他溺了水一个干脆让他玩了把穿越?还是这架空的轩辕王朝,让他脑中那有限的历史知识连发挥都没地方发挥,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更令他不得其解的是穿来的这具身体跟他的原身极为相似,不过是年轻十岁的他。
奚涵翎心里苦,不知这种事情为什么会落到他的身上,想他现代活了25年,父母康健,事业有成,一生顺风顺水,连考高分数都是重点大学擦边过,这样坦荡的人生莫不是连老天都看不上眼了?奚涵翎想想心里就苦,尤其是总算毕业后事业有成,可以好好的孝顺父母可突如其来这一变故,他简直不敢去想父母在那边已经是何种模样了。
找机会他还是要再去柳妈的家乡一趟,他要去看看那个他溺水的小溪涧,实在不行他就试着再溺一次,看看能不能再穿回去。
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