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严风燃出事过了一周,沈时月接到了来自严风燃主治医生的电话,告诉他病人的伤情恢复得很好,已经转入普通病房,可以前往医院探望。
当天下午放学,沈时月就请了个假,买了些水果去医院探望严风燃。
到了现在,沈时月反而不知道怎么面对清醒过来的严风燃。
普通病房前,少年深吸一口气,推门。
再看到严风燃那张熟悉的脸时,沈时月恍惚了一瞬,男人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只是唇色依然浅淡,没什么血色。
刚进门,就不可避免地和严风燃对上了眼,男人眼神深邃,眸光闪烁,接着似乎愣住了,直勾勾地盯着沈时月看,喉结滚动几下,苍白的唇瓣无措地翕然,似乎想说什么。
但沈时月仅仅和他对视一秒,就仓促地错开眼,浓密的羽睫掩住慌乱的眸光,少年随便找了根椅子做到严风燃床边,捏着塑料袋的指尖因为太用力,边缘泛白。
见沈时月埋着头不说话,严风燃期翼的目光暗了些许,脸上的表情掩不住失落。
“你——”
“你——”
两道不同的声线落下,竟是默契地同时开了口,严风燃微愣,见沈时月一副挣扎踌躇的模样,抿了抿唇,干涩的男声响起,“你先说。”
话音刚落,他就见少年睫毛细密地颤动,把装苹果的塑料袋放到旁边的柜子上。
沈时月粉嫩的唇瓣嗫喏,属于少年清澈温软的声音缓缓落在耳畔,“你恢复得怎么样?”
“嗯。”严风燃点头,灼热的眸光从始至终黏在沈时月身上,沉声道,“恢复得很好。”
“……”
房间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严风燃垂在床单上的手不自觉抓紧,看向少年的眸光深邃黑沉,声音涩然道:“你之前……为什么要来天台?”
少年仍旧一言不发,但漂亮的脸蛋上浮现明显慌乱的神情,等实在承受不住严风燃滚烫的视线,猛地一下窜起身,从塑料袋里抓出个苹果,逃似地起身,语速快得不正常,“我、我去给你洗个苹果?”
“沈时月。”少年还没来得及走两步,就被严风燃叫住,身后传来男人的叹息声,“还生气吗?”
沈时月浑身僵硬,转过身道:“生什么气?”
纯白的病床上,病弱的男人眸色暗沉,下颌线绷得极紧。
“之前和裴修说的,我错了……”严风燃轻声道。
说完,他心里不禁小心紧张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少年漂亮的脸,不想错过任何细微的表情。
他看到沈时月清澈的瞳仁震颤,粉唇不自觉抿紧,正准备说什么。
临到阵前,严风燃却忍不住退缩了,太害怕再次亲耳听到沈时月语气里的厌恶,急着打断少年,语气却愈发小心翼翼,“如果还气,再捅我一刀你会不会解气些?”
闻言,沈时月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怔愣几秒,随后气得笑出声,声音都大了好几个分贝,“严风燃!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对不起,我——”看到沈时月突然急眼,被吼得愣神的严风燃刚回过神,就急着解释,但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少年用冷然严肃的语气道:“那你后悔过吗?强迫我之后,有哪怕后悔过一点点吗?”
后悔?
严风燃被他问住了,答案是否定的,但他不敢说,说出来沈时月肯定会更生气。
对于强迫沈时月和他发生关系,严风燃从来没有后过悔,他甚至庆幸成了沈时月第一个男人,与少年灵rou合一的快感刻骨铭心,怎么可能会后悔?
他唯一后悔的,就是口无遮拦地凌辱沈时月,让他们之间的嫌隙愈演愈烈,他不肯低头,反而让沈时月记恨他。
见严风燃沉默,对于他的答案,沈时月心下了然,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冷然道:“我去给你洗苹果。”
说完,他再次转身,往洗漱间走,少年的背影单薄但坚定,严风燃颓败地垂下头,绝望地扯着头发,从胸腔里发出沉闷的粗喘声。
又搞砸了,每一次都是,都会惹沈时月生气。
之后沈时月给他洗好苹果,就沉着脸说要走人了。
少年面无表情,圆润的杏眸毫无温度,轻扫一眼严风燃。
严风燃被这样冰冷的眼神看得直发慌,好不容易能和沈时月说上话,他怎么甘心再次不欢而散,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骤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藏在被窝里的一只手狠狠摁压腹部的伤口。
紧接着男人就露出一副隐忍痛苦的表情,冷嘶一声,平日里狂傲不羁的气场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副弱不禁风的作态。
“别走,肚子好疼,伤口好像裂开了。”严风燃虚弱又委屈道,破天荒地用祈求的眼神望向少年。
他瞬间苍白的脸色不似作伪,想到严风燃为什么受伤,沈时月冷硬的心肠不自觉软化,妥协地轻嗯一声,随即跑去给他叫医生。
严风燃半靠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