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这时后爱人在他眼里就好像一个模糊的画面一样,他甚至已经分不清在自己手下的是否就是他,还是一个有着骨骼地玩偶。
高墙上镂空的铁窗又再次传来冷风的呼啸,那煞白的天也变得沉下来,只有昏暗橙红的夕阳从窗子里照进来,它们隔着铁窗在风中瑟瑟发抖,又来到他结实的后背上观看这一幕仿佛是戏剧一般的场景。
它们一次又一次看见他松开力道卑微地祈求,又发疯似的掐上去。
呼啸的风停了下来,它带走了那些夕阳,它们就像一些不舍得孩童,一个接连一个地从他身上离开,总有恋恋不舍的孩子仍旧站在那里转过头来看着,但又在寒风的催促下,连带着地上那个生命一起走了。
它们再也不回头。
抓着他手臂的爱人也在夕阳落山后松开了手,跟着那群惧怕他的阳光一样离去,他的手臂就像瘫软的虫子一样倒了下来,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后就再也不动了。
而他直到月光升起来照进这间毛坯屋子里的时候才回过神来。他松开手坐在爱人的身旁,看着爱人已经扭曲的脖颈,青紫色的面容和暴突出来的眼球,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悲伤。他平静得就像一汪无风吹过的潭水,就像他的爱人只是短暂的睡着了一样。
4.
他和爱人住了在一起。
爱人喜欢这间简陋的水泥毛坯房间,即使它在冬日里冷得像冰窖一样。他从来不过问爱人的想法,只会竭尽全力去附和他,支持他,所以他陪着自己的爱人留在这间房间里面。他让士兵定时送来热气腾腾的饭,又和爱人一起享用,在夜晚里他在棉被里拥抱着爱人冰冷的身躯沉沉睡去,这时他就这么想着: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还要幸福的人了。
在第二天下午夕阳再次落山的时候,士兵拿着一盆温水和柔软的帕巾来到这里。当士兵毕恭毕敬地离开这儿时,他才放下心来沾湿帕巾,温柔的,小心的擦拭爱人还算柔软的肌肤。他享受爱人依赖他的时光。爱人就像一个无法自理的废物一样,即使是简单的吃饭和洗澡也要他去亲力亲为,但他并不觉得烦躁,反而是不厌其烦地去细心照顾他,并从中获得无尽的乐趣与满足。
“歇吉莉,你明天想要吃些什么?”他用干净的手帕擦掉爱人嘴角残留的食物渣子后轻声询问他,这间屋子静得可怕,只能听见窗外晚风吹过后沙沙的声响,但他还是看着面容不太安详的爱人,抚摸他的脸庞说:当然,我知道你喜欢羊肉。
他和他漂亮又安静的爱人在这间破房里待了几天,他甚至为了陪伴他推掉了许多工作,让自己信任的下属去审阅摞得高高的文件,只有某一件事过于重要,别人无法随意定夺的时候,士兵才会带着文件来到这儿让他过目。但他从不离开这间房。
在陪伴他的爱人的这段时间里,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抚摸爱人漂亮的金色卷发,感受他柔软的发丝在指缝中穿过的瘙痒。
又或者是在夜色之中,他睁开和黑夜混在一起的眼睛,偷偷爬向他爱人的身体,在一份诚惶诚恐的心情之中亲吻上他冰冷的嘴唇,然后像个偷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在心中暗暗窃喜,窃喜自己能够触碰这个圣洁。
等天气变得再冷了些,这时他已经和爱人待在这儿四天了。
他的爱人的躯体变得更加冰冷,就连夜晚的拥抱也无法温暖他,而他的唇瓣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柔软,他的脸蛋变得僵硬,僵硬到他不再敢轻易触碰爱人的肌肤,以免它凹陷下去后再也不能恢复原状。
他坐在那儿和爱人聊天,他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冷风,又伸出手指来在爱人那已经变得有些僵硬的柔软肌肤上面滑过,感受从指尖传来的不属于活人的冰冷。于是他恍然大悟,站起身把身上的外套脱下,又把它轻轻地盖在爱人的身上。
“你在发抖。”他平静的声音在这间安静的房里响起来,他看着爱人的眼神充满了怜爱,那份沉重而巨大的爱意将他长长的睫毛震得发颤。
他沉默了一会,那双原本就像水流一样含情的黑色眼睛因为耳边传来的爱人的告白而变得更加湿润,而内心的喜悦像要撕破他的胸腔奔涌而出似的,让他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听见了他渴求的回答,他终于得到了爱人的回复,于是他咧开嘴,抽搐而夸张地笑着。
“是的,我也爱你。”他说完,就带着对圣人虔诚而逾越的爱意跪在爱人的脚边,弯下腰去用颤抖的双唇小心翼翼地亲吻爱人的脚掌:他把自己的自尊毫无保留的,全部奉献给他。
他拼了命地去竭尽控制自己低俗的欲望和下流肮脏的想法,但爱人对他的告白就好似催情的美酒把他的理智一点点剥夺,他就像看见爱人坐直这个几日不动的冰冷躯体,张开双腿向他敞露自己漂亮的阴道一样被勾得神魂颠倒。
这份原始的生理欲望占据他的大脑,于是他就像一个巨大的肉虫一样爬上爱人的躯体,他的脑海叫嚣着让他把这个他一直以来视为最高洁不能触碰的存在吃干净,就连骨头上的肉渣也不能剩下一点。于是他俯下身去,用温热激动的嘴贴上爱人冰冷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