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指针缓缓滑过数字九。
埋在被子里睡到天昏地暗的男人猛地打了个突,抬起头睡眼朦胧地左右看了看,在扫到钟表时目光顿了顿,已经九点过一刻了。
晚上还是早上来着?
贺洛这一觉睡得太长,又起得太猛,待坐了还没一会儿,针扎似的痛感就丝丝缕缕地漫上来,头痛难忍。
他勉强下床拉开窗帘扫了眼外面的天色,天早已暗了,城市耀眼的繁华让他一瞬间觉得很不真实,明明在边防苦训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可他仍然没有脱离那里。
手机里有几条约他去奏舞餐厅吃饭的消息,他以前的一位朋友在那里过生日,正好他也从边境回来了,打算一块聚聚。
不过消息已经是三个小时已经发的了,他那时候在家里缠绵床榻,并没有看见,看见了也不去。
贺洛随手滑了一下手机屏幕,突然发现在这些消息上面还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生得极漂亮,在昏暗的酒吧光线下,都能看出对方肌肤的剔透无暇。
里面人穿着件香奈儿新出的杏色大衣,长可及踝,端着杯威士忌坐在酒吧吧台前,垂眸睨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一个男人。
贺洛看到这顿了顿,动作不甚熟练地放大了自己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这才看清了那颗在他们两人中间那颗闪闪发亮的东西是什么。
钻石!
求婚还是结婚?
贺洛脑子一抽,顿时怒从心起,一双俊眉都被他皱成了波浪线。
妈的,谁撬了老子墙角?!
照片里的那位美男是贺洛正儿八经领证结过婚的老婆,虽然他刚结婚就被罚去了边境,还没来得及和老婆进行婚后磨合,但好歹洞房花烛夜他是过了的,证也是在手的。
这小矮个有病吧,看上人家已婚人士。
贺洛这会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当即就拨了电话过去。
在响铃期间,他听到了自己手机又是“叮咚”一声。
贺洛见是他那个朋友发的,赶忙挂了电话点进去。
对方发的是个视频。
视频里还是那位穿着香奈儿的美男主角,贺洛老婆。不过背景换了换,换成了……医院??
视频里似乎有吵嚷声传出——
“就是你撞得我!”
“敢开车不敢认啊!酒驾!警官他一定是酒驾!”
“你得赔钱……”
贺洛看得一怔,蹙了蹙眉将视频返回,打算问一下是他老婆撞人了,还是那个男小三撞人了。
谁知对方下一条消息就已经告诉了他。
“哥你醒了没有,岑凭撞人了!”
贺洛还没回话,就见对方的消息一条条地往他这里蹦。
“本来是能够私了的,可是岑凭不认还报了警,现在警察也建议私了,不然可能会拘留……”
“我去医院看看。”贺洛还没等对方说完话,下意识就接道:“你跟警察说一句,岑凭家属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别让他们把这事通知到岑凭父母那里。”
为了节省时间,贺洛在下楼过程中直接打了个车,赶去医院了。
医院三楼走廊,体检科。
岑凭穿着身搭配极其考究的名牌抱臂倚在走廊墙边,臭着个脸,低头一言不发。
“检查结果出来了,那人的腿确实是骨折。”有男人拿着刚刚打印出来的片子从阅片室出来,走近他说道。
“谁知道他是怎么伤的,我的车根本没有碰到他。”岑凭抽过那张片子看了看,又一脸烦闷地扔进去。
“你说你也不差那点钱,干嘛非得和他在医院里耗着。”男人继续凑近岑凭,低声说道。
岑凭不客气地伸手推了他一把,“别离我这么近,不过是递了个戒指,真以为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了?”
那男人似乎被岑凭说得很难堪,一时间没有回话。
不多时,两位穿着挺括警衣的男人从楼上下来,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也被楼上那位大哥的魔音穿耳喊得够呛。
“岑凭。”其中一位开口叫道。
岑凭眯眼看过去,几秒后,才直起身微微点了下头。
“你行驶的那辆车上有没有行车记录仪?”警官问道。
岑凭沉默了两秒,“坏了。”
这个理由就很不成立了。
据他们所知,这人开的那辆玛莎拉蒂少说也得三百万,这个价位的车,寻常人发现点瑕疵巴不得去维修,可他的记录仪却说坏就坏了。
“那这样是没办法证明这起车祸事件的责任究竟在谁的。”警察一合本子,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回道。
言下之意是不管是不是你,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就只能认栽了。
“可他选的地方没有任何红绿灯和电子卡口,甚至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岑凭说完,又冷着脸往后一靠,“我有权怀疑他是惯犯,我要求去法院起诉。”
“起诉你的行车记录仪就能好了?”警察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