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晗回来后并不知晓这三人刚才全程偷窥了他的被告白现场,他给杨沁雪发消息确认她已经回了宿舍后,坐在座位上打开了她的情书。
要说起“情书”这样东西来,他曾经亲手打开过三封,那三封信上写着非常养眼的遒劲字迹,通过文字表达出的却是一些不堪入眼的污言秽语,让他曾经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感慨万千,字如其人这个词也在他这里一度变成了贬义词的代表。
应晗垂眸看着这封信,女生的楷书字迹娟秀,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一来阐述了她日久生情的过程,二来希望如果被拒绝的话两人还能够继续做朋友。
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女生连情书都写得如此委婉,生怕两人因为她的举动连朋友都做不成。
应晗的牙齿习惯性咬住下唇,将女生的心意一字一句认真读完,又拿出了信封中的电影票查看上面的信息。
想来这是刚才两人分开后,杨沁雪又出了一次校门,去附近的电影院打印了电影票后匆匆赶回来,终于在宿舍关门之前送出了自己的心意。
应晗的榆木脑袋上终于开出一朵懵懂的小花,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杨沁雪对自己的感情原来是男女之间的情愫,不是普通朋友间的想法。
他不禁感到愧疚,他对杨沁雪只有真心朋友的想法,而天生的自卑心理像座山一样沉重地压在他的背上,让他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来到大学以后他结识了太多在自己身边各自优秀的人,比如廖司航,任锦皓,杨沁雪,他们就像银河里发光的恒星一样,在自身的领域永远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而他仅仅凭着名字里的一个字,成为地球上一束普普通通的光源,既没有温暖,也没有耀眼,任何会发光的生命体甚至是灯具都能够做到拥有光源的条件,身无长物的他无法成为其中的例外。
这样的他,就算是真心抱有喜欢杨沁雪的想法,灰扑扑的光源又怎么能配得上一颗耀眼的恒星呢?
应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将电影票单独放进明天回家要背的斜挎包中,将信纸放回信封后塞进书架的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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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本想着报考榕北大学后不住校,但家在东边,学校在南边,两头跑又不太现实,应晗只好上课时住校,周五下午坐地铁回家。
新的学期课表有所变动,周五上完第一节课后就能开启周末的闲暇时光,应晗昨晚就决定今天上午下课后就走,结果想起自己忘了带作业,又临时返回宿舍当中。
他将课本装进包里后,看到书架上有一本没看完的小说,把书抽出来就匆匆走了,没有留意到那封装着情书的信封也被带了出来。
信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将里面的信纸甩了出来,两张纸一起落在了任锦皓的座位底下。
任锦皓上完厕所出来时才发现地上这封情书,他赶紧把信纸装回信封中,原封不动地放到应晗桌上,突然他想起昨晚的对话里还有一张电影票,但视线扫过地上和信封中,都没有看到那张电影票,想来大概是应晗已经将它带走了。
八卦小组组长任锦皓很快将这个消息散播给还没回来的肖睿铭和孟远,并且琢磨着等应晗周一回来后怎么管他要喜糖吃。
宿舍门被咚咚敲了两下,任锦皓过去开门,廖司航站在门口刚想挂起那抹魅惑人心的狐狸笑,却没有看到平日里坐在椅子上追剧的应晗,他换了副索然无味的表情,淡淡问道:“你们宿舍那个不太爱说话的小朋友呢?”
“哦,他啊,”一提起应晗,任锦皓可就来劲了,他搓着手,一脸贼兮兮的表情:“昨天晚上有个女生跟他表白来着,说周天要约他出去看电影,他今天上完课就回家了,估计是为后天的约会做准备吧。”
廖司航听完任锦皓的话,表情瞬间从平淡变得Yin沉,颇有风雨欲来的阵仗,他紧皱着眉毛,镜片遮挡下的目光中迸射出Yin鸷的火花。
“谁?什么时候?杨沁雪吗?”
廖司航的眼神迅速扫过应晗的桌子,发现上面躺着一张粉色的信封,这抹粉色像一支尖锐的木杆狠狠插进他的眼中,上面高举着胜利者来之不易的红旗。
任锦皓没有察觉到廖司航情绪的变化,他坐在凳子上换鞋,低头闷声道:“就昨晚快关宿舍门的时候,不愧是我兄弟啊,猜得也太准了吧,就是杨沁雪本人!嘿,你还别说他俩长得还挺配的。”
廖司航滚烫的视线死死盯着任锦皓,恨不得要把他的脑袋给烧出一个窟窿来,任锦皓换好鞋后对着应晗的桌子抬了抬下巴:“喏,杨沁雪写的情书还在那里呢。”
信封被一只大手猛地抓了起来,廖司航紧咬着一口白牙,目眦欲裂地将情书从信封当中抽出来,逐个将上面的文字看了个遍,红血丝在悄无声息中霸占了他的白眼球,女生饱含情谊的字就像一颗颗燃烧的火花不断蹦跳进他的眼中,烫得他快要失去理智。
任锦皓一下子就傻眼了,没想到廖司航会偷看杨沁雪写给应晗的情书,他疑惑道:“兄弟,偷看别人的情书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