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被带着倒刺的舌头细细舔过,留下略微刺痛的痕迹,猫咪特有的呼噜声像个柔和的闹铃响在耳边,应晗在半梦半醒之间还在纳闷宿舍里哪来的猫,下一秒在手背触碰到柔软的猫毛后猛然睁开双眼。
蹲在枕边舔他脸的冬儿睁着一双鸳鸯眼,与意识清明的他对视了几秒,应晗在看到这只猫和房间的摆设后,蜷缩在毛毯里的身体瞬间凉了一大半,混沌的脑中清晰浮现出昨晚跟廖司航在书房做爱时的片段,他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件什么天大的错事。
他懊悔不已地紧紧闭上双眼,当时还天真地以为这场性爱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次联系,为了哄廖司航开心,他甚至不惜丢掉羞耻心,主动张开双腿。
本想着先满足了廖司航再趁机做逃跑的打算,结果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在速战速决的性爱后累得昏睡过去。
应晗闭着双眼进行了几秒短暂的自我忏悔,睁眼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逃避一向是他在面对问题时优先采取的解决办法,无论是第一次与廖司航翻云覆雨,还是昨天被迫发现一切真相,他总能在无法逆转的事情发生后,找到合适的逃避借口来说服、安慰自己伤痕累累的心。
至于以后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结果,他依然会采取逃避的方式来面对。
就像一只遇到危险时就把头和四肢缩进壳里的乌gui,任由坚硬的外壳遭到外界的攻击,逃避已经成为了烙印在应晗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个动词。
应晗用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忽然在脖子的束缚中听到有链条晃动的声音,惊得他赶忙低头去看脖子上的东西,手指将一条红色的皮质项圈扯在眼前,上面衔接的铁链一路固定到床头的栏杆上,手指粗的铁链长度只能供他从床上走到卫生间,坚不可摧的材质根本无法用手徒劳拽开。
顽强的记忆力在这时发挥出极大的作用,应晗在看到这个红色皮质项圈后,没过几秒就回忆起当初在办公室为廖司航腿交时,这个男人说过的那些有关于囚禁的话。
如今这些话不知是变成了Jing心的蓄谋已久,还是偶然的一语成谶,正昭然若揭地向应晗展示着廖司航疯狂的占有欲。
应晗曾经的救世主终于在爱而不得之后,撕下了那层慈眉善目的面具,露出青面獠牙的一面,无所谓他的挣扎,也无所谓他的谩骂,只有将他牢牢锁在身边,才能将他身上那份若即若离的感觉变为真实拥有的存在。
应晗练就了一身的逃避本能终究是遇到了疯狂的天敌,对待感情的软弱和怠惰成为他的致命弱点,无论他怎样后知后觉、无论他怎样当一个缩头乌gui,天敌总有办法掐住他的要害,将血淋淋的真相摆到他的眼前,拉着他共同欣赏这场荒诞的追逐游戏。
就连随意大敞的卧室门都像一张嗤笑的大嘴,笑自己就算门户大开,被圈住脖子的应晗也无法走出这座虚无的牢笼。
他低头看着脖子上锁链的钥匙孔,为自己的主动献身感到悲凉和无可奈何,当时恐怕就算他顽固抵抗,廖司航也有的是办法让他留下来。
“……唉。”
应晗坐在大床上叹了口气,魂不守舍地看向阳台外绿意盎然的香山,生锈已久的迟钝大脑再次咔嚓咔嚓运转起来,终于鼓起勇气面对现实,开始反思着从被廖司航强吻到现在,两人纠缠不休的每一件事。
事情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与应晗最擅长的自我逃避与自欺欺人脱不了干系,在第一次与廖司航发生性关系后,他就在眼罩的遮挡下用近乎可笑的方式保护着自己,那就是尽可能地逃避真相、远离真相。
爱也好、痛也罢,既然无法反抗,不如在爱意与痛苦中寻找欢愉,借此来慰藉畸形的心理。
从廖司航的告白之后,他依然在逃避问题,逃避着与廖司航的见面,逃避着自己对廖司航的感情,他像是一只困在画地为牢中止步不前的幼兽,只有在身体受到侵犯时才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实际上,困住他的人正是他自己,而不是廖司航。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对廖司航的情爱远不及廖司航对他的万分之一,倘若他真的舍得在拒绝廖司航之后抛弃这些未曾体会过的情爱,不贪恋从未拥有过的温柔,说不定今天依然心安理得地缩在乌gui壳中,将廖司航披着虚假表象的爱意当做活下去的养分,任廖司航在壳外拳打脚踢,他的逃避因子自然会将一切处理妥当。
冬儿已经翘着尾巴走出房间,屋内一片死气沉沉,应晗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自作自受,忍不住颤抖着嗓音,对着门口大声喊道:“廖司航?廖……司航?我醒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这是他第二次直接呼唤廖司航的姓名,却没有得到如同上次伞下那样廖司航的甜蜜笑容,能回应他的只有从楼下敞开着的阳台门中穿梭进来的午后凉爽清风。
“廖司航?你怎么不说话?你在做什么?”
依然没有回应。
“廖司航,你不要我了吗?”
浓厚的失落感扯着应晗的心脏狠狠往下坠了几分,从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