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岑行舟从师尊得到付林玉即将赦免回内门的消息,便赶忙为他收拾好原来的住所,备好门内弟子服饰。又亲至去藏剑阁取回当年付林玉被缴的本命剑引霜,用玄铁石重新锻洗剑身。本想着很快就能与师弟重逢,但是一天一夜都没有付林玉的消息,不免有些担心。
这些年付林玉在外门吃了不少苦,剑道修为都受阻。五年前他这个师弟被拘于静思居时修为才筑基初期,道心尚未凝成,又遭逢此番困境。岑行舟去给外门弟子授课时,顺路看望他,却没想道不过数十日没见付林玉消瘦得厉害缩在角落中,看见他来也不理睬。他实在是于心不忍,原本该朝气蓬勃的年纪,却是这样度过的。
他回内门后便请求师尊让付林玉能够同外门弟子一道听讲,师尊同意了,但是后来师弟去了一段时间又不愿去了。 他猜是因为蜚语流言,毕竟五年前那件事情全宗门上下传得沸沸扬扬,都说他嫉妒他的弟弟付浔是天生剑骨,就在他的弟弟结丹渡劫时毁坏结界,试图让付浔走火入魔。
他从不相信真的是他师弟做的,从付林玉拜入师门,当自己的三师弟开始,几年的相处下来岑行舟知道付林玉有时候所思所想异于常人,但是本性不坏,绝对不会是那种残害手足之人。
从那以后,岑行舟每月都去静思居看望他。尽管那时付林玉声名狼藉,周围的长辈或同宗师弟都劝他不要和这种人走太近。昨天知道师弟能够结束五年来的拘禁生活,真的为他高兴。
师尊为他安排了个小任务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回内门。任务内容是去宗门指定的外门试炼之地收集三颗噬元兽内丹。这并非难事,但岑行舟听闻这件事后总是惴惴不安,且付林玉至今未归,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行舟,行舟。”付澈看着平日沉着稳重的爱徒,今天几次在旁出神,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本想睁只眼闭只眼,但是出于关心还是出声提醒今日五大峰的长老难得聚集一同议事,这种场合岑行舟不应该在众人面前失仪。
付澈低而深沉的声音在殿内回响着,打破殿上的肃静。前一刻他还在与其余四名长老讨论魔修势力死灰复燃的事情,这些人视线又聚在岑行舟那边,打量着这位平时谨守礼法的弟子此刻的反常。
岑行舟待第二声名字音调拉高,才听到自己师尊略带不满的声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当着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的面前神游,是为不敬,即刻向身旁的师尊及长老躬身致歉道:“?弟子失礼,请师尊及各位尊者恕罪。”其余长老微微颔首以示理解并无怪罪之意反而面露关切,毕竟这是宗门内最优秀的弟子,这点小事又怎么会怪罪。
付澈轻声说:“下不为例。”
“是,弟子谨记。”岑行舟恭敬答道,退至一旁。
付澈手中拿起竹简,这是由副宗主杨久浩前往调查魔修行迹所呈上来的详情。
上述自前月起,浮云山庄的后山出现灵兽发狂的迹象,但并未引起重视。数日后,一巡夜弟子在房中消失,尸首却在后山被发现面目全非。浮云山庄庄主却将此事隐瞒,直到越来越多的弟子死亡终于引起sao动,弟子大量外逃此事才公之于众。但是还是太迟了。 那个后山此时魔气冲天,根本不是一般修为弟子能够靠近。我等只能先行折返回宗门,待宗主您定夺。
付澈放下竹简,此事诸位长老来商议前便已经知晓。但他们给出的做法却是要静观其变,先观望其他修仙门派如何行事。真是可笑至极,二十年前那场死伤无数的正邪大战之后,太蘅宗牺牲了多少Jing锐,连他的弟弟付清都在那场乱局离世。玄真大陆才太平多少年,谁能想到当年令正道门派付出巨大代价才歼灭的魔修这么快就死灰复燃,还以如此猖狂的方式。 当年的重伤魔尊叶临还是靠两位剑修大能的人剑皆毁相换,当今放眼修道届又能找出多少有这样修为觉悟的修行之人?
“我是不同意宗主你的做法的,不要怪我等直言,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宗主,老夫这也是为宗门上下着想。”
“宗主三思啊,宗门自那场大战损耗太多了···”
这些平时凌然正气的宗门长老们此刻又是一番嘴脸,你一言我一言地逃避责任,生怕是自己需要出面迎战魔修。
岑行舟在一旁听着觉得这些长老言辞好笑又讽刺,但更担心此刻在外试炼的付林玉,这些魔修如此猖獗,万一···想起今天的惴惴不安,怕是噩耗成真。岑行舟心中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付澈实在是烦了这些人,不想再和这几个人啰嗦,正襟危坐便说:“日后再议吧,我化神期中期渡劫将至,需闭关时日。至于宗门内事务一切如常,待副宗主回门后行舟你协助一番。各位尊长先回吧。”
付澈话音刚落,那些长老见着他本就冷若冰霜的脸此刻尽是不悦,知道是自己说的那些话惹的,便赶忙离开。还没踏出殿外,却见那玉树芝兰般的首席弟子叩首于宗主面前,白玉台阶映着青年俊美绝然的侧颜。语气带着坚决道:“师尊,门下弟子付林玉出门试炼已逾期未归,行舟望尊者首肯弟子前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