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衣服吗?”蓝旬坐在床上,把身体藏在被里。自己的衣服他不敢奢求了,是件男性的服装就行,如果是女子的衣装,也不是不行,总要有一件蔽体的。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脑海中又响起了那个声音:“这个空间是随你的思想改变的。现在这个样子是空间本来的面目。”
神.....?!
他悄悄攥紧被子的边缘。“你不是秋思对吧?”
他的目光依次略过摆在床上的食盒,一直不说话的秋思,房间内的摆设,窗外的景物,最后目光又回到秋思脸上。
就在这个念头产生的同时,整个房间包括里面的东西开始扭曲,崩塌,变成黑暗中的虚空。祂也没有继续维持秋思的样貌,重归没有实体没有具体形状的形态。
但因为这是祂第一次揣测人类的心思,所以祂没有直接问出来,而是决定再看看祭品想的是什么。
“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我是神。”声音直接在蓝旬的脑海中响起。
他仔细看了看碗里,汤是正常的颜色,土豆和肉被炖的烂熟,颜色和形状都没有什么问题,微微晃动碗,碗壁上也没有奇怪的东西。
等他吃了一些,稍微缓过劲以后,开口问:“要一起吃吗?”问完以后,他就开始后悔,神会吃这种东西吗?自己这样问,不太好吧?
但祂无处不在。
那.....之前自己被献祭给神,被奇怪的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惊吓,是.....噩梦?
“拿,拿的?”刚在桌前坐定的蓝旬伸向菜肴的手顿住了。
“拿的。”
那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的五感?是尝不到味道的意思吗?
但对面的女孩没有回答,只是用怪异的姿势把一碗汤递给他。然后把自己身边的食盒往两个人中间推。
就在汤即将进入他嘴里的那一刻,他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安,这股不安迫使他把碗从嘴边拿开。
“秋思,我刚刚是晕倒了吗?”他选择性的忽略了秋思的异常。因为此时此刻,蓝旬心里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希望。他不停的催眠自己,刚才那些经历只是噩梦,现在梦醒了,那些东西根本不可能出现。
桌上立刻摆满了食物。
然后他就惊喜的看到,床上出现了那件他最常穿的衣服!
所以空间恢复原状,是因为自己不再幻想自己回到家里了?
蓝旬又坐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忍受不了饥饿,对着空气问:“还......有吃的吗?我饿了很久了......”最好面前的这一张桌子上都摆满食物。他感觉他可以吃下很多很多。他偷偷在心里补充。
是不会做吗?这个话说的真是含糊不清。蓝旬默默的想,但没有说出来。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吃饱要紧。蓝旬重新拿起筷子,尽量保持好看一点的姿势来......狼吞虎咽。
“那,那你能变成人吗?变成人了以后就会有
“我不会。”
汤是土豆炖肉汤,还没凉,散发出的香气让蓝旬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唾液也开始大量分泌。
他其实有点害怕,听到否定的回答。
己送回来的?
蓝旬睁大了双眼,诧异的问 :“你......您这是......从哪弄的?”他改口改的飞快。
他垂下头,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那......能让空间再变回去吗?”跟神提要求,其实他还挺紧张的。但是现在自己全身赤裸的在一片黑暗中,还维持着坐着的姿势,实在是太奇怪了。只是,这个神,看起来跟故事和传言里的并不一样。
他在心里默默感谢,穿好了衣服。
他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祂的回答竟然是:“我没有人的五感。”
“你是秋思吗?”蓝旬边问,边把碗放回食盒里,飞快的扫了一眼食盒内的食物。然后把盖子盖上。
“只要你想。”
祂注视着自己祭品情绪的转变,模模糊糊的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对家很有执念。
蓝旬再次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拼命回想自己的房间。等他回忆完,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外面确实又变成了自己房间的样子,才放心大胆的睁开眼睛。
悬在半空中的心落地,蓝旬松了一口气,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样,闭上眼睛,向后软倒,靠在床柱上,对于未知的恐惧如潮水般退去,转变为对自己迟钝和幻想的嘲笑。
蓝旬再睁开眼睛,被面前的黑暗吓了一跳。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以后,他还以为没有什么能再吓到他了。蓝旬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蓝旬慢慢把碗凑到嘴边。
原来是一直以来供奉的神啊......
原来是神啊......他真傻,他被当成祭品献祭了,怎么还可能回家,怎么可能看见其他人......
他犹豫着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