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你穿这一身穿不厌是不是?!你现在连人话也听不懂了?!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明明监控里可以看林怜一天都在做什么,可封随就想要听林怜说话,结结巴巴,为难人挺好玩儿。
“没做检查?”
“我、我没衣服、换,是脏、脏的。”
封随没说什么,起身和张国庆把菜一样一样的摆上桌,不巧,糯米糍恰好摆在封随面前,借林怜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夹封随面前的菜。
“啊,”林怜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还做了检查,只是太害羞了竟然给忘了,反应过来抬眼见封随好像没有生气的预兆,封随离得太近,只能小小声的补充,“做、检查,医生说,要、要拿东西,放、放进去。”
“上次说的,你衣服拿来没有?”
“不、不用的,封先生,我、我…”林怜害怕封随折磨自己同时会不管不顾折磨小朋友,想拒绝又不敢明说,想说明天问问医生可不可以。
“自己放还是医生放进去?”
“烦死了,浪费纸。”见不过小心翼翼,小声吞咽憋回眼泪的小人,封随想,就算是给林怜肚子里孩子用的,拽过抽纸塞进林怜手里。“怎么那么多水流不完,烦死人了,女人才是水做的,你他妈不男不女的,怎么那么爱哭,看见都觉得烦。”
怎么会连坐着也是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躺进去,莫名其妙坐着干什么?”
“没、没有了。”
“转过来,拿后脑勺对着我干什么?不想看见我?”
“不是的,不是的。”转过身面对封随,林怜不敢抬眼,怕看见封随满眼的厌烦和憎恶,好看的嘴巴还会说自己是畸形的怪物。
“对、对不起”赶忙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对着人。
林怜以为封随说自己穿脏了医院的衣服,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脱下来洗了就没衣服穿了,默着不敢接话。
“喜欢吃糯米糍?”
“没了?”封随蹲下身看着林怜低垂的眼睫毛。
“看、胖胖熊,和吃饭,还见、见到了校长,和、封夫人。”林怜仔细默念着今天做的事,一一向封随汇报。
“拿东西放哪儿?”
“对不起、我,我没哭、哭的。”握紧纸,也不敢擦,房间里没开灯,冬日里太阳下山早,电视里刺眼的白光此时显得有些瘆人,“对不起…”林怜有些怕,冬日里的地下室阴冷潮湿,昏黄的灯光切割地下室,分为阴暗面和光亮面,自己的钢丝床总是在阴暗里,潮湿的被子里会在晚间冻人醒,此时的林怜仿佛回到地下室,处在冰冷的被窝里。
“那好吧,既然你不需要我,那我就每天晚上来看你自己放好了。”
林怜忙起身坐进被窝里,尽量不发出声音扰封随。
“我、我没问。”
“哦,那我和医生说说,每天晚上我来给你放。”
转身见林怜窝在被子里,鼓起一小团,突然想起科比接受采访,说自己的妻子,有时候会睡到下午两点。
封随说完话的瞬间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明明才睡醒,这是哪儿来的火气,把人吼得哭唧唧的做什么。伸手捏了捏鼻梁,想醒醒神,见人头低的快要缩成一团了,“滚去床上窝着,在眼前看得人心烦。”
坐在一张同一张桌上吃饭还是林怜刚到封家刚来那会儿有过,时隔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林怜坐在独凳上惴惴不安,握着筷子的手轻颤着。
强行失去小朋友,林怜硬生生吞咽回转的眼泪,他不想失去小朋友,自己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我…”
“放、放、放我、我和大家,不、不一样的地方。”林怜想到封随刚刚说自己不男不女,还畸形,更难开口了,脑门鼻尖上憋出细细的冷汗。
“大少爷,小怜,过来吃饭。”张国庆推着自己酒楼里订的晚餐进来,见封随蹲着和林怜说话,忙招呼俩人过来吃饭,“买了大少爷爱吃的,还有小怜最爱吃的糯米糍,过来过来,开饭开饭。”
封随装作没看见,坏心眼的继续吃饭,张国庆没看出气氛有什么不对,伸手想挪一下菜,可封随一直在夹自己边上的菜,一直不让手,张国庆手也伸不进去,试了两次没办法也就放弃了。换方式伸筷子想夹给林怜,
林怜点点头,这是中午柳南揣来的,本是想路上垫垫肚子随便在街边买的,没想到没吃上,掏纸时摸出来一起给林怜。林怜隔了会儿当小零食吃的时候,张国庆正好看到,才发现林怜喜欢吃糯糯的东西。
“那你叫张叔给你换一身,天天穿这身,不烦啊?”
封随背倚着沙发,起身把灯打开,看见窗外一间一间正方形亮起灯来,一派灯火通明的景象。暖融融的家里有等待自己归家的妻子,充满烟火气的家。封随想,自己卖过这么多的正方形房子,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个像样的家呢?
“还没、没有,张叔近期、不回、回去。”
“你怎么又不说话?!嘴巴干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