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左腹,但是伤得不深。”
“父皇受了伤,孤身为长子,理应前去探望。”燕湫转身关上房门,小太监急急拉住太子的衣袖,摇了摇头,“陛下吩咐了,除了太医外,不让任何人去。”
燕湫脚步一滞,然后说道:“孤不进去,就在外面看看。”
小太监一脸焦急之色,但是燕湫坚持己见,他无奈之下只好松开了手。
燕湫快步往皇帝寝宫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凤栖宫内里的气氛亦是紧绷到了极点,地面上也是一片狼藉,碎裂的瓷器茶盏碎了一地,上面还沾着一点鲜红的血。
“小公子真的动手了?”
曹仁礼看着男人腹部那道狰狞的伤口,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连上药的手也在一直颤着,“老奴在接小公子回京的路上也见过萧七郎君了,没想到那少年看起来纤纤弱弱的,下起手来竟然这么狠。”
燕行止被曹仁礼擦药的动作疼得闷哼了一声,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男人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不是他做的。”
曹仁礼听到燕行止这话,心中更是悲凉:“能自由出入皇宫,对宫里所有的暗道都了如指掌,除了作为皇族影卫培养的梅阁之人,还有谁能做到?”
“不知道,天暗,没看清。”燕行止的声线平稳的回道,依旧不带一丝的波澜。
曹仁礼叹息一声,忽然跪倒在地上,哀求道:“陛下,我知道您心疼他,可是自古以来皇权之争就是残酷的,老奴也算是看着小公子长大的,我也心疼他,但他如今还只是命人故意刺偏几分来“宣战”,可是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
曹仁礼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声调,他一回想起先皇做的那些破烂事,便是一阵绝望,偏偏这份绝望还要他们继续承担。
“哈....宣战。”燕行止低低一笑,扯动着嘴唇,“像他的风格。”
曹仁礼却是笑不出来,他继续劝道。
“如今小公子虽然记不得幼时的事了,但若有一天他想起来他的母后是怎么死的,到时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够了!”燕行止忽然一声戾喝,“滚出去。”
曹仁礼脸色苍白,颓然的低下了头颅,口中不停的喃喃着:“陛下,你害死了他母亲,就算能瞒一时,但终究是瞒不下去的。
先皇就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梅阁只认他们令主的命令,却在把皇位传给您之后,又把梅花令给了小公子,就是在等这一天......”
“所以朕就更不能让他如愿。”燕行止一字一顿,冷声的打断了曹仁礼未说完的话,他想起太子近日的行事,头疼万分的捏了捏额角,"如果湫儿想要夺权,尽管来就是,朕奉陪到底。"
“可是陛下.......”
燕行止烦闷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再往下说下去。
曹仁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良久之后,终究还是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低下头,慢慢的站起身来,恭敬的说道:“既然陛下心中已有打算,老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曹仁礼说完之后便敛了衣袍,跨出寝殿。
安静的凤栖宫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之中,燕行止端坐在檀木椅上,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彼时的少年白白软软的,会跟在他身后一口一句皇兄甜甜的喊,纵然性子任性了些,总归是心思纯良。
思及此,燕行止觉得自己腹部的伤更疼了,男人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喃喃道:“呵呵....真是长大了,有本事了.....朕倒要看看,你能拿朕如何?”
“轰隆隆——”
惊雷乍响,原本朦朦胧胧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掩住月华,早春的风仍旧带着寒凉之意,透过半掩的窗户吹入寝殿中,将屋内的烛台吹熄了。
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唯有外面的宫灯依旧燃着,昏黄的光晕斜斜穿过宽敞奢华的宫殿。
正好,灯也灭了。
燕行止躺在床榻上,微微偏头,打量着外边沉淀的夜色,要下雨了......
“咚咚咚。”
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曹仁礼去而复返,正站在门外小声唤道。
“陛下,您歇息了吗?”
“嗯。”燕行止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问道:“怎么了,何事?”
“陛下,老奴方才看见小公子过来了。”曹仁礼压低了声音,那张略显疲惫的面容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复杂之色。
燕行止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不是安排他住在东宫了?”
“小公子没走近,挨着宫墙往这儿瞅呢。”曹仁礼也没想明白太子过来的原因,犹豫的说道,“他知道陛下今晚会受伤,这个时候不应该避嫌吗?怎么反而往这儿靠了.......”
燕行止的也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半晌之后,笑骂了一句,“怕是想来瞧瞧朕到底死了没。”
“陛下,要不要派人将他拦下来?”曹仁礼微蹙了眉,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