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舟下了飞机,又风尘仆仆地赶往外祖父的房子。
到了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绚丽的天空悬在童话般美丽的小镇上,他在旁边的公园里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外公,外公说过他每晚都要来这边散步。这里的树木都很高大,空气很好,往里走些就是比较原始的森林了,但现在他们走在开辟的人行小道上,天空从两侧的树杈中露出零星半点,夕阳的暖色照在这片鹅卵石小路上。
“行舟,这么急来找我,是有什么心事吗?”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这么问,他面色和蔼,目光慈祥,没有回头去看温行舟,却能想象到自己外孙的脸色,大概是有点愁绪的。
“嗯。”温行舟低低应了一声:“是有些事想和外公说。”
老人没说话,等待他开口。
过了一会,温行舟说:“外公,我喜欢上了陆灼昭。”
老人的Jing神很好,记忆也很牢靠,回想起了这个名字对应的面容和一些背景故事,他说:“那孩子长得不错,有机会带回来给外公看看吧。”他不了解陆灼昭,但了解自己的外孙,他能喜欢上的孩子,心思必然是好的。
温行舟不意外他外公会这么说,他停下了推着轮椅的动作,有点违心地说:“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喜欢上他。”
老人笑了起来:“因为是男孩?你不是会在意这个的人,你们俩闹别扭了?或者他干了些什么让你接受不了的事情?”
温行舟说:“他没干什么,但是我总觉得他对我的吸引力太过了。”
老人笑容爽朗:“年少能碰见喜欢的人是好事啊,你还年轻,不应该考虑太多。”他知道自己外孙的性格,这个太过必然到了一个非正常的程度,但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一些年轻人的忧虑在他看来其实也只是漫长岁月里小小的一部分,老人是了无牵挂的,他们经历了太多,却又时日无多,心思自然洒脱。
但这对温行舟来说不是随便的事情,他的余生还很长,一个错误的决定可能改变余下的半生,也许老了以后会将已经发生的事情看淡,那些毕竟是以前的事情了,但在拥有选择权利的时候,总觉得每个选择都很重要。
老人说:“你自己慢慢想,做出了选择不要后悔就是了。”
温行舟没有说话,他推着轮椅漫步在林间小道上。夕阳渐渐垂了下去,现在是晚秋,挪威和北京相差了七个小时,这时候那边的天还没亮,陆灼昭应该还躺在被窝里,温行舟想象着小少爷乖巧入睡的样子,这时候的林子里飞扬着不知名的发光昆虫,星星点点的,夜光敲敲爬上天幕,温行舟觉得自己要被治治愈了。
他们又散了会步,回到了那座可爱的小房子,温行舟洗漱完很快入睡,他今天确实累了。
他又梦到了陆灼昭。
但是和以往不同,以前的梦里,自己总是像个旁观者默默观察着陆灼昭,看他的表情,他的动作,陆灼昭看不见他,他就像平日里那样正常地上学,吃饭。但今天他触碰到了陆灼昭。
他一手还拿着一支软膏,另一只手抚摸在他的脖子上,是那天上药的情景。
陆灼昭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似乎是不解为什么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温行舟稳住心神,把注意力放到他脖子上的伤上,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是什么狰狞恐怖的指痕,是一个个青紫色的、暧昧的痕迹,那是吻痕。
有一瞬间,温行舟觉得自己不能思考,但是陆灼昭见他呆愣的时间太长了,擦干了眼泪,不满地双手环绕住他的脖子,现在的陆灼昭是他没有看过的样子,他很明显的在撒娇,却又不是女孩子那样娇滴滴的:“你把我欺负成这样,还不想给我上药?”
温行舟平白无故背了口锅,他面无表情地把陆灼昭的手臂放了下来,但是那双手总是乱动,所以他最后放下软膏,将陆灼昭的两只手并拢抓在头顶,继续给他上药。
陆灼昭根本不会这样乱动,他的小动作一向很少,是很安静的性格,梦里的陆灼昭不是他本人,甚至没有本人一分好看。
可是那个人就顶着陆灼昭的脸胡作非为,他不安分地动着,总想要凑过来看清温行舟的脸色,温行舟把他的手抓紧了些,另一只手动作并不轻柔地在上面揉搓按摩。
梦里的东西总是像隔着层雾,手下的触感有些不真实。他想起那天自己手下摸到的皮肤,是柔嫩的,摸起来软软的,他上药的时候不自觉地摸了很多下,好在陆灼昭似乎也喜欢那样的抚摸,他的表情会比之前看起来舒服一些。摸得多了,他还会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小小的声音,大概像是猫咪被摸舒服了的声音,不是狗狗那么外放明显的,声音很小,带着猫主子的骄矜。
被他抓着的人被疼痛刺激得弹了一下,他的眼里泪水一下就涌了上来,似乎不理解自己的恋人为什么突然变得粗暴起来,他委委屈屈的:“好痛啊,你待会要给我吹吹。”
温行舟难得烦躁起来,这个人怎么能顶着陆灼昭的脸乱说话。
陆灼昭痛起来了,会忍着不让自己叫出来,但是忍住惨叫很简单,那些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