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在收拾行李。
天气越来越热,他从脱了皮的灰色衣柜里往外抱出去年存放起来的夏装,原主没多少衣服,而且所有的衣服颜色款式都很简洁。他来后也没怎么买过衣服,栾韫倒是给他买过,什么毛呢大衣风衣西装三件套等,每件都价格五位数以上,但他并不打算带着。
细长的手指在纯白色塑料袋里拨弄了两下,快速从中选出了三件短袖,三件休闲运动裤,又从衣架上拿下一套刚洗好的衬衫西装裤,两件春秋外套,最后是内裤……
内裤在柜子下的第二个小抽屉里,他买的都是些棉质平角裤,颜色只有三种,蓝灰黑,非常符合直男审美。至于秋意手中的白色蕾丝丁字裤,是栾韫塞在西装口袋里带来玩花样的,但直到做完两次后他才想起来,对秋意卧室了如指掌的他拉开衣柜下中间的小抽屉就顺手塞了进去,塞好后还威胁秋意不许扔,他下次来了要看他穿上。
又收拾了牙刷牙杯,水杯,毛巾等日常生活用品,杂七杂八地塞满了整个黑色的28寸行李箱,颇有出远门的样子。
昨天他去辞职时碰到了全琮。
酒吧又不是大公司,辞职不用提前一个月,也不用递交辞呈,和严正打声招呼就行,而蓝歌从来不会强扣住人不放。严正一听他说要辞职瞪的眼珠子都要出来了,小孟也过来了,孟沐宸虽然呆但他不傻,他看二人的神情架势就知道不是小事,但没想到是秋意要辞职,大黑框眼镜后面的光都快灭了。
“小孟,别垂头丧气的,你秋哥我是辞职又不是要死了,咱们有缘还会再见的。”
这是安慰话,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严正还想多劝劝秋意的,但看到自家老婆一副快哭的表情就什么也顾不上了,搂着孟沐宸的脑袋就往怀里按。
三人在楼梯处道别了半天,直到全琮下楼。
除了调酒师和经理之外,一般员工辞职是不用向全琮汇报的,直接和严经理说就行了,但既然碰到了总要说一声。
全琮知道后就低声说了一句话,“有点可惜啊。”
孟沐宸和严正听了以为全店长也不想让秋意走,但只有秋意自己知道全琮的“可惜”指的是他和栾韫的关系。
收拾好行李后还不到八点,秋意开始打扫卫生,从卧室到客厅,再到厨房,最后清理厕所时外门响了,拍门的人非常用力,用力到即使隔着三道门他都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嘭嘭”声。
秋意急步去开了门,门外站着栾韫,又不止栾韫。
这一次栾韫没有抱他,没有亲他,更没有把他压在门后撕他的衣服,而是冷着一张脸扫视秋意,余光扫到沙发旁的行李箱时,脸色冷若冰霜。
栾韫在外的形象是温柔随和,他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冷漠的神情,对于相处了近八个月的秋意他的脸上更是不曾有过一丝冷淡,即使是第一次见面被打断好事的时候。
还有他今天的着装,三件套黑色西装。栾韫以前倒不是没穿过黑色西装,只不过不是条纹就是方格的,而今天穿的则是没有任何修饰的商务型墨黑西装,衬得肤色更加白皙。
现在的他,少了三分风流多情,倒多了五分清冷矜贵。
“秋意,东西呢?”
“姓栾的,你搞什么飞机?什么东西啊,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秋意腹部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这一拳直接砸得他捂住肚子跪在了地上。
三天前俩人还抵死缠绵,从卧室做到客厅,又从客厅做到浴室,可如今却俨然仇人相见的场面。
肠子疼得好像绞在了一起,胃更是不停地收缩,吃进去不久的食物因为胃的收缩而翻来覆去,甚至顺着食道逆流而上,食物残渣和酸ye争先恐后地涌到口腔,下一秒
“呕”
洁净的地板上乍然出现一堆秽物,酸臭的气味四散开来钻进每一个人的鼻孔。
打秋意的是跟在栾韫身边最壮的一个男人,那贲张壮硕的肌rou似乎要冲破束缚着身体上的两层布料展露在人前,以此炫耀它们的力量。
栾韫抬臂勾了下食指,身后的黑衣人立马冲进狭窄的房内翻箱倒柜,卧室里的被子毯子再次被扔到了地上,而杂物间的门更是被一脚踹开,就连逼仄的小厕所都没放过。
两分钟后,黑衣人全部齐聚在栾韫身边摇头。
栾韫低头俯视蜷缩在地上的男人,有两个黑衣人会意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仍在呕吐的秋意下了楼,塞进了昂贵的黑色商务车。
秋意在被架出门的时候也挣扎过,不过他小猫似的力量对黑衣人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但为了防止他大喊大叫,一个黑衣人在他后颈劈了一掌,秋意连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
……
醒来后,秋意望着装修低调奢华的房间沉默不语,这是栾韫常住的公寓,他一直费尽心思想来都没能来到的地方,如今却成了自己的牢笼。
栾韫带人闯进他家找的东西是股票,代表栾氏集团27%股份的股票,股票是半夜等在他门前的栾川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