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出来,换到另一个笼子里,但这对周毅来说,周颜夕不会再整夜整夜的过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好事了。
就是不知道母妃怎么样了,她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哭,砍掉手指那么痛,自己却没办法去安慰她。
周毅很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他的母妃也不用受这种痛苦了,但那个男人那么无理的要求......周毅闭上眼睛按了按鼻梁,将那天的情形从脑子里挥开。他默默安慰自己,快了,自己很快可以解放了。
隆昌二十二年四月,天子偶感风寒,治疗一月有余,却始终不见好。同年八月,天子早朝时意外晕倒,传太医急救。同年九月,天子召回在外静养的大皇子,并一排重议,破例准许其近侍,更甚者,同榻而眠。
......
“咳咳......我快死了,咳,你是不是很开心?”龙榻上的天子姿容依旧,只是脸色苍白的厉害,人也憔悴了很多,但依然美得惊人。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漫不经心的威严和轻蔑,他看着跪在床边的周毅就像是在训斥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而不是在随意谈论自己的生死。
周毅低头跪在床边继续凉着手里的汤药,他转动汤勺默不作声。
周颜夕看他油盐不进的蠢样,心里头积郁的怒气就想一股脑发泄到他身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太子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周毅身子一僵,慢慢抬头警惕地盯着龙榻上的威严犹在病美人,虽然知道他时日不多了,但现在他仍是自己招架不住的。
“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认?现在连太子也是你的入幕之宾,是不是要我猜猜还有谁?”言语之间多是讥诮和讽刺,周毅默默听着,他本以为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己不会再受伤了,没想到对方还是能找着他完好的地方捅上几刀。
反正......我已经......很脏了,周毅手上比划着,他必须说服自己不要在意这些羞辱。
空气里一阵静谧,周颜夕压着怒气深吸了几口气,连日来的病痛让他喘的厉害,但他还是没忍住扇了床边的人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气,随后周颜夕喘的更厉害了。
周毅被打偏了脸,脖子上的锁链被带动发出了金属撞击声,他被带到这来照顾周颜夕的第二天,就被锁在了床脚,丝毫没有尊严的生活恐怕得持续到天子死去。
周毅希望那种慢性毒药能发作的再快一些,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在某天夜里,实在按捺不住会用拴住自己的链子勒死他,他从未有如此强烈的欲望希望某个人死去。
面前的这个人,这个美貌而又掌握着天下最大权利的男人,是他的父亲。他养育自己,强奸自己,囚禁自己,他还要让自己叫他相公......这是究竟是为什么?
与太子交媾是乱伦?与父亲苟合就不是乱伦了吗?周毅低垂着眉眼收拾被打翻的汤药,他拿着碎碗的手指格外用力。
他不懂,秋梅说要认命,他为什么要认这种婊子的命?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他的一生凭什么总是要屈于人下?
周毅被手指上的疼痛唤回了些理智,他看着大拇指流出的血,想到那个雪夜里母妃的断指,雪地里盛开的血花,他真的好恨。
太子说,陪他睡,就帮自己杀掉这个折磨他的男人。这当然是桩划算的买卖,陪谁睡觉不是睡?一个是自己的父亲,现在的皇帝;一个是自己的弟弟,未来的皇帝,有差吗?反正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能先干掉一个,怎么样也划算。
周毅不担心周颜夕发现他和周玉珂有关系,他只是不知道,周颜夕有没有发现自己给他下毒的事。
毒是周玉珂的人给的,自打搬去竹林雅阁,自己每天都会很少量很少量的放在茶水里给周颜夕喝下去,因为他睡觉前有喝茶的习惯,所以很容易。看来,他也完全认为自己已经懦弱卑微到不敢反抗了吧。
“你流血了,把手给朕瞧瞧。”周颜夕不容置喙地扯过周毅的手,然后把他流血的拇指含进了嘴里。周毅的手并不十分好看,但是宽大有力,很温暖。
周毅不自在地感受着手指传来的吮吸感,被瓷碗割破的伤口被舔开,刺痛感越来越明显,他用力抽回手,然后往身后擦了擦,随后摇了摇床头的挂铃让外头伺候的人进来收拾残局。
周颜夕不声不响地看着他,刚开始的怒火好像也散的差不多了,“你不脏,一点都不。”周毅没有给回应,周颜夕不知道原来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已经走的这么远了,像是隔了条永远跨不过的河。周颜夕突然有些伤感,他这一生都在争夺,皇位,权利,女人,还有周毅。他想要主宰周毅,但成功的同时好像也失去了他。
周颜夕觉得有些累了,他颓然躺下,他不觉得自己对周毅的感情是爱情,但要说不是,那又是什么呢?亲情?拉倒吧......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是那么狂热地想要拥有他,自己这个刚强又软弱的儿子,从未屈服的傻孩子,那么让他执着,掌控着他就好像握着一团火苗,脆弱的好像随时要熄灭,却又总是在坚强地燃烧,那么渺小又炽热,温暖了自己在深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