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里光线不太好,交错的木架子和楼梯遮住了阳光,约翰不见人影,巴里害怕的哆哆嗦嗦喊了几声:“约翰,约翰!约......”突然,背后传来一阵窸窣声,巴里梗着脖子突然噤声,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脖子里发出微弱的呻吟。他压着内心的恐惧快速在胸口画了个十字,然后战栗着转身,祈祷不是心中想的那样。
“喂小眼镜,是这儿不?”约翰回头看了一眼巴里,随口问了一句。
这段时间镇子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强奸犯其实是跟巴里办交接的人,对方前天晚上刚联系过自己说要交货,第二天就失踪了,后来巴里才发现那个强奸犯死者就是他。强森究竟是被发现走私后杀人灭口,还是其他原因,巴里不知道。而且,就算被发现违法走私,不也是应该......应该先逮捕,然后审......审问吗?怎么就被人砍得七零八落的,脖子上还有那么大一条口子。
老局长的儿子从小无恶不作,打架斗殴还是小事,年纪渐长之后就开始混迹黑帮,据说最近又跟省会城市里的大佬搞上了关系,说是在做走私生意,已经赚了大把大把的钱。
而巴里,就是在斯塔灵市混不下去了,才听从舅舅的安排来威利镇给他做跑腿的。巴里在市里面欠了高利贷,那玩意儿跟吸血鬼似的,一天滚一天,把巴里吸成了人干也没放过他。胆小鬼巴里没敢寻死,却真的又活不下去了,然后他的舅舅就跟个插了俩鸡翅膀的胖天使似的,出现了在他眼前。
巴里去看过尸体,他本意只是去确认死者的身份,没想到白布一掀开,强森瞪着老大的眼珠子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巴里当场就被吓走了魂,回过神来看着强森的惨状,更是吐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为此,爱损人的约翰还狠狠嘲笑了自己一把。
......
省会城市斯塔灵是位于威利镇东南方向的大城市,从小镇开车过去大概1个小时的车程。斯塔灵市跟靠旅游业以及农耕发展的威利镇不同,那里高楼耸立,车水马龙,是年轻人、野心家们心中向往的那种大城市。
实在不想看巴里抖抖抖地扎自己眼,约翰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我附近逛逛。”然后约翰就一头扎进粮仓不见了人影。
现在去城南是巴里提议的,他骗约翰说收到线报,死者之前在城南约人见过面,其实巴里只是想去确认先前藏在仓库的那批货是否安全。假如,假如说强森是交易败露被人杀害的,而且那个凶手也找到了藏货点的话,巴里想到这,神经质地咬了咬手指,偷偷看了眼约翰——至少身边的这个男人,应该会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或者......替自己去死!
巴里在想事情,被冷不丁出声询问的约翰吓了一跳,他掩饰性地推了推眼镜,结结巴巴地回道:“嗯……嗯,面......面包店的老板说的就是这儿。”
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巴里想到刚刚在街口看见的那个身影,又联想到前几天舅舅对自己的警告,他咽了口口水,身子抖了抖,虽然走私枪械是犯法的,但也不是他一个人在做,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吧……
他的胖舅舅说威利镇很安全,地理位置偏远,斯塔灵市局就算想管,也得算算时间。而且威利镇警局局长还是他爹,就算被逮到了,他舅说自己也有时间捞他。听起来很合理,巴里脸色苍白的咽了口口水,那强森为什么死了?
这儿离国道不远,若是有点什么事,也利于采取措施,这也是巴里为什么选在粮仓交易的原因。
“哎......约翰,嘿!”巴里想喊他一起行动,没想到话还没说完,约翰就已经不见了人影。巴里的心紧了紧,赶忙向着约翰的方向跑过去。
约翰看他又被自己吓得发抖,实在是很纳闷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本想关心问问他,转念又唾弃了自己一把,老妈子属性,呸,关他鸟事。
约翰驾着车直直驶向空地中央最大的破旧粮仓,这里没有像样的公路,也得亏是冬天,寒冷将泥土冻的很结实,如果是在多雨的春季,车轮可能会陷进泥里更不好走了。
想到约翰,巴里定了定心。他们现在正在去城南仓库的路上,之前跟强森约的碰头地点就是那儿。
初冬的阳光很灿烂,干燥的空气里多是寒冷的味道,让人神清气爽。城南有大片大片的空地,废弃的仓库零星的散落着。这里以前是斯塔灵市投资者们承包的麦地,后来,随着港口贸易减少,原本被肥肉吸引的投资者们,跟被泼了一盆冷水的无头苍蝇一样,一哄而散了,只留下几座残破却巨大的旧粮仓。
身后的屋角有一堆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干草,看样子不像是能藏住一个人的样子。恰在这时,一只老鼠从草堆里窜了出来,然后吱吱吱叫着跑远了。巴里看见长嘘
约翰停好车环视了一周,果然这里杳无人烟。他朝手上哈了口气然后用力搓了搓手,天气太冷,就算车里开了暖气,手指也被冻的不太灵活。
巴里的舅舅是威利镇警局局长的儿子,虽然老局长是镇子上公认的老好人,但他儿子可是真真正正地长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