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肃在湘城停留一个月有余。他日夜陪伴尤悠,与夏落雁学习如何照顾孕夫,备药、煎药、洗衣、做膳样样来,任谁都没想过当今左相有如此贤慧的一面。
附近居民终於见着了尤悠的夫君,老是拉住尤悠:「夏悠,你家夫君长得真俊,哪里人啊?」
「……京城。」
「那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姓啥名啥啊?」没待对方问完,尤悠便听到容肃在院中唤他。他朝对方行个礼,匆匆回屋。
邻居纳闷,夏悠的夫君怎麽也唤他夫君。百思不得其解,结论是年轻人的情趣真难懂。
「尤罄又给你来信了?」见摆在桌上的信件,尤悠望向容肃。容肃此时正舀着汤药,放在口前吹凉。
他仔细吹着,让尤悠喝了一口,深怕烫着尤悠。回答倒是漫不经心:「我跟他说过等你生下孩子,才会回京城。」
捉住容肃又递来的勺子,尤悠又说:「怕是急事,我没关系的。」
容肃沉默半晌,将他嘴角的药渍擦去,「外戚欲干政,先皇厌恶的事还是发生了。」
尤罄的母亲出自薛家,为名门世族。薛家当中有不少人在朝为官,纵有几个能人,大部分都藉身分行贪腐之事。尤悠稍微明白,或许尤渐当初迟迟未立太子,为的就是与薛家周旋。
「容肃,尤罄需要你。」尤悠抚上容肃的侧脸,语气温柔且坚定,「不只尤罄,碧国的子民都需要你,左相。」
覆上尤悠的手背,容肃低声道:「你也需要我。况且孩子快出生了,我不能再错过。」容肃不想再错过,那些尤悠没有他相伴的日子。
「有雁姨在,我跟孩子都会没事的。」尤悠觉得他与容肃重逢後,容肃在他面前越来越不掩饰孩子气的一面。过去尤悠老觉得容肃是遥不可及之人,现在却无比亲近,也才想起容肃比他年纪小。
尤悠觉得这样很好,这样的容肃他也很喜欢。
捧着容肃的脸,尤悠在上头吻了又吻。如今的他明白容肃的爱意,便也不再那麽羞怯,「我会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你说的,不许骗我。」容肃咬上尤悠的唇,将舌侵入他口中与之纠缠,待怀里的人儿喘不过气才放开,「等我回来接你。」
「好。」
「不许再跑。」
「不会跑。」
「跑了我还是会找到你,天涯海角的找。」
「……真的不会跑。」
五日後,容肃启程回京。
临行前他抱了尤悠许久,又贴着尤悠的肚子,与未出世的孩儿说话,无非叮嘱他要乖乖的,不准闹尤悠。尤悠哭笑不得,让容肃放心,并给了一个深情的吻。
左相大人这才心甘情愿地离开。
入夏,尤悠即将临盆,近期他较少出门,多是在院子逛逛便回屋休息。此时京城传来震撼的消息,说是新皇罢黜一群文官及武官,令人唏嘘的是,当中不少人出自薛家,也就是皇太后那一宗的血脉。听闻皇太后接到消息後久病不癒,新皇为其着想,便将人安排在郊外的别院休养。
说是休养,实是软禁的可能性较大。
某日午後,尤悠的腹部突然疼痛起来,下身流出黏稠的ye体,惊的他不停叫唤夏落雁。疼痛使他神智混沌,待思绪较清晰时,他已被夏落雁扶至床上。尤悠满身出汗,下腹传来的痛丝毫未减,夏落雁在一旁准备器具,告诉他孩子要准备出生了。
疼痛让尤悠觉得时间漫长,眼前的画面模糊起来,半途中有人抓紧他的手心,不断叫唤着他的名字。直到耳边传来孩子的哭啼声,尤悠才发现那人是容肃。
容肃紧紧抓着他,眼眶泛红,看上去相当着急。站在一旁的夏落雁抱着刚出世的孩儿,对尤悠说道:「孩子很健康,你放心。」
是夜,容肃替尤悠沐浴。肚子突然没了那份重量,尤悠感到神奇,也有些感慨。他笑着对容肃说:「原来母亲是这样把我生下来的。」
容肃抿唇不语,把身前的人抱得紧紧。尤悠明白容肃的心绪,他拍拍容肃的背,吻着自家娘子的侧脸,「我没事,而且我很乖,没有跑。」
半晌,容肃闷声道:「我来接你了。」
「嗯,让你接。」尤悠吻上他的鼻尖,笑得开怀。
待尤悠的身子稳定後,他们准备一起回京城。近日容肃老往夏落雁那边跑,房内厚厚一叠纸皆是药草的名字,此外陆秋山也寄了不少书信过来,内容均是过去尤悠服用的药帖。光是看到那些字,尤悠就觉得嘴里发苦。
容肃说那些要带回京城,给宫中的御医调配。
至於夏落雁则无回京的打算。如今夏家两老在南方休养,生意之事由两个儿子掌管,夏落雁决定回家照顾父母,替弟弟们分担此事。此外,尤悠现在有容肃相伴,她也了无牵挂。
「玥儿。」坐在马车内,尤悠轻轻叫唤孩子的名。只见容玥笑得开心,握住尤悠的手指。
「他长得像你。」容肃靠过来,戳着容玥柔嫩的脸蛋。
「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