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榷昏倒在地上,醒来自床上。他是普通人,没有法力,不会瞬间移动,也没有梦游的毛病——是别人将他挪到床上的。别人不是他人,只能是屋里的另一个人。
环顾四周,周榷没在卧室里看见黄盛。他第一时间产生的想法是“这个疯子终于滚蛋了”,因此而长舒一口气;而后又想:会不会根本没有“黄盛”,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思及此,周榷又担忧起来,因为自己病情加深的可能性。他有过一段浑浑噩噩的时期,也曾因此而四处求医问药。当初的病症并未得到根治,只是找到了减轻病痛的法子。周榷担心“黄盛”是他病变的表现——无药可医的病,如今又加深了几分,是否意味着他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看不开的事儿。周榷想起了吴观说的话——这辈子看不开的事情太多了,能看开的,还是尽量看开一些吧。可是他做不到。他没有吴观那样乐观的心态,尽管他知道自己这个毛病不妨碍吃喝,也不影响生活,甚至不会危及生命。但是,疾病使他孤独。周榷知道自己有多渴望温暖,“黄盛”的出现便是证明。所有的“我没事”都是他强忍下的痛,因为他只能自己擦拭落下来的泪。
“哎……”周榷长叹一口气,没死生活就还得继续。他起身下地,走出卧室,抓挠着头皮,思考着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才好。
“哈尼,你醒啦?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是黄盛。看得见,摸得着,带着人类的温度,站在周榷面前,捧着他的脸,对他嘘寒问暖。
“你没走?”作为关心的回应,周榷说的话多少有些冷漠。
幸好黄盛不在乎:“我走去哪儿啊?”
也是,一根离家出走的黄瓜,徒有身高没脑子,周榷想:这也就是赶上了被我捡回家,不然你早就变成一盘菜了。
总觉得本应变成一盘菜的黄盛看起来有点怪……周榷上下扫了一遍眼前的人,这才发现了异样:“你哪儿来的衣服?变出来的吗?”这人前几天穿的都是周榷的衣服,然而周榷很确定,他没有黄盛现在身上穿的这套衣物。
“我只会变身,不会变衣服。”黄盛说,“这是你给我买的衣服啊。哈尼,你忘记了吗?是你给我的钱,我才能穿上合身的衣服啊。”
哦,100元套装啊。幸好他没说是变出来的。如果他敢说他能用法术变出衣服来,却还要穿周榷的衣服(导致衣服被撑坏,不能再穿了),甚至让周榷花钱给他买衣服的话……周榷想了一下,除了报警,他好像也不能拿黄盛怎么样。
“挺好的,穿着吧。”周榷拂开黄盛捧着他脸颊的手,走向电脑桌,拍了拍桌前的转椅,“有衣服穿了,就赶紧好好工作还钱吧。”
“哦……”黄盛盯着周榷惨白的脸,想起了自己想问的话,“哈尼,你的身体还好吗?怎么老是晕倒啊?”
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做一些会让我晕倒的事情嘛!周榷白了黄盛一眼,不答反问:“你可以不要叫我‘哈尼’吗?真的很……”他想说“恶心”,但是话到嘴边了,又觉得这样说太过刻薄,于是换了个说法,“很rou麻。”
“rou麻不好吗?”黄盛表示不理解,“普通人的夫妻不就应该如胶似漆、水ru交融在一起吗?”
“先不提如胶似漆和水ru交融是否等于rou麻,”周榷眉头紧皱,摆出与黄盛一样的困惑表情,“你为什么认为你我是夫妻啊?”
黄盛羞怯得低下了头:“有了夫妻之实,可不就是夫妻了吗……”
夫妻之实……结合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如果周榷没有理解错误的话,黄盛所说的“夫妻之实”便是“性交”——他将Yinjing插入周榷体内,就是与周榷有了“夫妻之实”,所以他们就是夫妻了。
周榷讥笑道:“看来你是妻妾成群啊。”
黄盛抬起头,眼睛里写满了委屈:“我的伴侣只有你一人,你怎么可以无端质疑我对你忠贞不二的心?”
周榷不信:“你之前没跟别人做过?”
“我堂堂黄瓜皇子,”黄盛羞恼道,“怎么可以随便与人交合!”
看你放纵随便、插得自然,俨然一副风流成性的模样,说你没和别人做过?周榷难以相信。他不禁挖苦黄盛:“是啊,你堂堂黄瓜皇子,要做也得找公主才行,怎么可以随便去找普通人。”
“没有公主,”黄盛说得很平静,“我也不与人做爱,不论对方是谁。”
“什么意思?”周榷问,“什么叫‘不与人做爱’?”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不与人做爱,难道是……”结合黄盛的身份,周榷很自然地提出了一种假设,“与黄瓜做?”
“怎么可能!”
黄盛一吼,周榷被吓得周身一抖。看到比自己矮小且体弱伴侣的惊恐模样,黄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调整好态度,用温柔的语气解释给周榷听:“作为黄瓜皇子,我的Jingye是非常珍贵的生育资源,是不可以随便浪费的。”
“自慰……”讨论的话题太过私密,周榷感觉脸颊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