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明含义的越南话他越是兴奋。
快要高潮的时候阮终于用他听得懂的话喊了一句:「痛……」,但那时候他马上就要在他身体里攀上顶峰,根本不能打住,他只好摁牢了阮的双腿以防他忍受不了乱挣扎。只要阮让他冲射进身体里,他立马就给他温柔的抚慰。
结束的时候他大汗淋漓,但是身心从来没有这样的舒爽过。
他是体验过真正的性交的男人,可惜阮不是,所以阮难以理解为什么男人在一具温软的裸体上做那种冲刺运动时必须一鼓作气,明知道他痛得要死过去,也不愿意停下来半刻。
阮说他感觉身体像散了架一样。这是因为他刚刚像对待一块面团一样对待阮的身体。是的,他也感觉到了,热情退却后阮的身体软绵绵的,他趴在这具绵软的肉体上觉得很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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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乳晕比正常男子该有的似乎要大一圈,这让他对他的乳房生出羞耻的情感来,就像女人那样。因此无论天气多热他都不会打赤膊,永远穿着长衫。
他的下唇要比上唇厚,有时候,当他张着嘴巴时下唇会显得凸。除此之外他还觉得自己皮肤太黑了,这导致他的嘴唇、乳头、私处都不是粉红色的,而是一种没精打采的暗沉的红,他揉搓几下让这些地方充血,变成鲜艳欲滴的红色,才觉得好看了一些。
自从他坠入爱河之后,他就总喜欢对着自己的身体吹毛求疵挑挑剔剔,找出更多不足之处来使自己自卑。
他的男性器官,他认为它丑陋,不合时宜。他多么希望他能把它塞回体内。洗澡时他把阴茎用力向里压,夹进股缝里,这样从正面看身体就看不到它了。他安慰自己,莱昂同他做爱的时候没有过多的关注那个部位,他应该是不在意他男性的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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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阮的裸体,他发觉这具裸体与他之前在巴黎时见到的那一回相比,变得更美了。他的爱人把自己奉献给他的时候,正是十八岁,没有比那更美好的年纪。
在永隆的最后三两天时间里,他们一刻也不肯离开床,连吃饭都是在床上进行的。就像两个畅游在爱河里的潜水员,只有在换气的时候才肯浮出水面。
这几天才叫做真正的蜜月,充实,又辉煌。
这可太疯狂了,他们在永隆白白浪费了一年时间,却妄想在最后的几十个小时里把之前少做的爱都一下子补上。莱昂抓紧每分每秒与他相爱,他知道,永隆,是个世外桃源,而西贡是个像巴黎一样的严谨有序的现实世界。
他们大白天也相爱,在闷热的午后拉起百叶窗,躲在卧室里做爱。他把干净的安南情人也弄得一身臭汗,他们会一直赖在床上起腻直到忍受不了身上的汗臭味为止。他们用凉水洗澡,在浴缸里时阮坐在他怀里,用香波给他洗头,而他搂着阮的腰,继续亲吻那副凑到他眼前的小乳房。洗完澡后,他们相拥着在床上睡去,一直呼呼大睡到晚上,在晚上他开车载着情人去乡下的酒馆,去吃那儿的炸春卷,喝米酒。
白人少爷向情人坦白,他想这样做很久了,在巴黎时就想,很多年以前他就爱上他了。
他握着他的手深情地说,他会永远记得这里,记得永隆的这栋白色小洋楼。
他爱安南情人那个小巧的腰,小巧的屁股,他也爱他那两条柔滑细长的腿,他从来没觉得阮的乳晕太大或者乳头颜色难看,白人少爷说它们可爱得就像两枚嫩樱桃。
那是在午夜西贡河上飘荡的舞曲《拉莫娜》。
丝绸长衫的开叉处很高,他爱本地这样的长衫,能露出这样的一双美丽优美的腿,看到它们就联想起柔弱。不需要宽衣解带,只需要撩起长衫。白人少爷仅仅为了这双腿就可能即兴向情人求爱,为了它们的舒展弯曲,或者摆出其它灵活的姿势。
拉莫娜,我曾做了一个美梦。
拉莫娜,我和你一起离去。
我们散步
而行。
远离一切嫉妒的目光
一对情侣
从未经历过如此温馨的夜晚……
阮是不善于卖弄风情的,他能想出的唯一的挑逗或引诱情人的方式就是脱衣服,他脱衣服的时候手脚麻利,都不用莱昂费事。这多少有点让莱昂觉得不适,在房事上他倒不需要阮这么听话,他太听话了倒仿佛成了妓女伺候她的恩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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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产的湖蓝真丝晨衣,后背和双臂上全是花鸟刺绣并且裁成和服样式的那种——专门卖给法国的贵妇人们。这件昂贵的真丝袍子,属于已故的财务部长夫人。
莱昂走进房间,他看见了阮手上拿着的真丝袍子。他刚才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他把衣服一件件从衣柜拿出来,分类叠好,再一件件放进皮箱里。
法国情人告诉他,跟他手上戴的结婚戒指一样,这件和服也是他母亲的。
“你每次出门都要随身带着你母亲的物品吗?”
“是。”
他明白了,阮朝他微笑,他这就去另找个小箱子装这些珍贵的妇女衣裙,他保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