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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顾衍文就收拾好东西回了自己的屋子,莫染冰站在一旁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不过临别前得了人一个甜甜的笑,好歹缓和了些酸苦。
剑灵对于顾衍文让他叫主人的说辞嗤之以鼻,自此再也没有显过形。顾衍文不甚在意,随手把龙渊剑放在桌上,铺好被子就准备上床睡觉。
上次他来去皆匆匆,没注意许久未住人的屋子竟十分干净整洁,也不知是哪位田螺姑娘帮他打扫的。
甫一躺下,顾衍文便被枕头底下的硬物硌到了,反手掏出定睛一看,是祖传玉佩。
纪青临怎么没拿走?
剑灵忽而现出实体,对着玉佩仔细端详了一阵,语气很是惊奇:“这不是任习送给心上人的玉佩嘛,怎么会在你手上?”
任习乃盛京门开山掌门,地位尊崇,其牌位被供奉在宗门主殿京元殿的最前端,受万人瞻仰。
顾衍文一愣,而后说:“这玉佩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
剑灵眯眸看了他一会,问道:“你叫什么?”
“顾衍文。”他只吐出三个字,并未反问剑灵的姓名,料想问了人也不会回答。
剑灵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而后又化作轻烟消散了。
玉佩掉落在被褥上,顾衍文想了想,起身将其放到了衣柜的暗格里。
经历几番波折后又物归原处,顾衍文也不恼,倒不如说他现在心境已如古井般无波,很难生出什么激烈情绪。
一夜无梦。
本来说近日归宗的陆广穹第二天便到了,顾衍文一开门听见了隔壁的脚步声。
他往左拐,看到陆广穹往衣柜里放衣服的背影,人手里的衣服还是宗门统一分发的弟子服饰,就是略小了些,和陆广穹如今的身形不符,套在自己身上倒是合适。
一件普通弟子服罢了,都穿不上了还留着,怪念旧的。
陆广穹关上柜门,转头看见了他,继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衍文!”
陆广穹黑了不少,原先白皙的皮肤变成了小麦色,在市井的熏染下英武面孔亦带了些痞气,再挂上这般灿烂的笑反而显得有些憨直。
顾衍文报以一笑,向他走去。
陆广穹直接给了他一个熊抱,丝毫不显四年未见的生疏,布满薄茧的手掌在他背上用力拍了拍,松手后又凝神打量他,忽而浓眉一皱:“奇了怪了,你怎么都没长个啊?嗯……修为也没怎么长。”
看来陆广穹不知道江御清的事,亦不知道他不省人事三年,生长也跟着停滞了三年,表面上是二十了,但骨龄还是十七。
既然如此,顾衍文便不欲使他知晓事情真相,至少不是从自己口中得知,省的人大惊小怪。他随意说到:“我也纳闷,可能和我当年突破金丹前生的怪病有关吧。”
陆广穹信以为真,担忧地蹙眉:“这么久都没治好?”
顾衍文摇了摇头:“治是治好了,但谁知道会留下什么影响。”
“这后遗症也太离谱了,师尊没去药仙谷请个医修给你看看?”陆广穹愁上心头,伸手摸了摸顾衍文白玉似的脸。他的相貌也无甚变化。
顾衍文任人摸着,面不改色地胡编乱造:“谈师叔都看不出门道的病,那些医修来了又能如何。”
见人还欲再讲,顾衍文截住他的话头,展颜一笑:“而且我最近感觉灵力流转顺畅了许多,想来是快恢复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陆广穹吐出一口浊气,垂下手,终是松了眉头:“那就好。我等会还得去拜见师尊,也不知道会被批成什么样。”
顾衍文略一挑眉,朝人虚虚挥了两拳:“谁让你脑袋一拍就跑下山去了,甚至都不和我说一声。”
说者无心,听者却觉得这语气中含了几分嗔怪,迟来的愧疚感漫上心头,可下山缘由又是绝不能告诉他的,一时很是为难。
顾衍文早已无意追究他下山的原因,见人支吾之态反倒愣了一下,随后开口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快去见师尊吧。”
陆广穹神情复杂,但也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顾衍文则抬眸看了眼树梢上的庄冉,携剑前往校练场。
修行期间莫染冰来查验功课,并告知要为他举办冠礼,等礼成后再放他下山。
冠礼当日,顾衍文换下了寻常的弟子服饰,身着用料不凡的藏青色衣袍,如瀑长发束起,发髻高悬脑后,只带着些微笑意往庭中一站,便显得身长玉立,贵气逼人。
远到而来的顾父顾母看着儿子这般模样连连点头,又忆起他在病榻上昏睡的日子,不由红了眼眶,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抹泪。
在场的还有他的两位师兄。剑灵在他脑海中现了行,坐没坐相,歪斜着身子,脸上全然是看戏的神情。
谈川谷卡着时间施施然进了莫染冰的小院,一身红衣夺人眼球,同眉间细蕊交相辉映,俊得一塌糊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天要成婚。
大家纷纷看向这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