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文若无其事地放下手中的杂志,朝前方投去窥探的视线。
那帮雄虫离开没多久,他找个借口偷偷溜了出来,不远不近地缀在他们身后,冷眼看着他们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门店。
为首的雄虫掏出一张卡片,在入口处的门卫面前晃了晃,立在一旁的雕塑电子眼闪过红光,隐蔽的门扉缓缓开启。
沙利文咬了咬牙,眼看着雄虫的身影消失在门内,他大步走上前,摆出一副坦然的神色,瞥了眼看守的雌虫,大剌剌道:“哥们儿,开下门。”
雌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沙利文扬起眉毛,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
“本店为会员制俱乐部,不对外开放。”雌虫挪开眼,语调平板地说:“请出示您的贵宾卡。”
沙利文捋了捋翘起的额发,吹了口气:“我今天忘带了,借过一下呗。”他将手背在身后,尖锐的虫甲悄无声息地弹出。
看守的雌虫毫无察觉地站在原地,皱眉做了个推拒的手势。沙利文唇角微勾,身体如蓄势待发的猛兽般绷紧,下一秒余光扫到一抹暗色的流光,他啐了一声,猛地握住手,脸上浮起灿烂的笑容。
顶着雌虫疑惑的目光,沙利文耸了耸肩膀,“算了,我下次再来。”他转身吹着小调朝另一头走去,直到转过街角,才垮下脸,懊恼地揉了揉耳朵。
该死的监视器,该死的海拉之眼,这家店门口居然有一个巡逻点位。这学期他已经背了一个处分在身上,如果不想真把自己送到矿星搬石头,他最好换个合法点的手段潜入进去。
沙利文单膝支起,斜倚在墙壁上,将手臂交叉在胸前,打量着雄虫走进的那栋楼,缓缓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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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打了个寒噤,从昏沉中短暂地清醒过来。
“亲爱的莫里,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对吗?”纷乱的脑海中,隐约回响着雄主的声音,仿佛透过浑浊的水流传到耳边,显得含混难辨。
……当时他回答了什么?莫里斯混沌地想,也许不需要猜测,除了“好”“是的”和“我愿意”,在雄主面前,他不会产生更多其他的念头。
莫里斯费力地眨动了一下肿起的眼皮。渐渐干涸的ye体糊住了他的一只眼睛,视线模糊不清,他有些困惑地思索了片刻,慢慢想起,那是他额头上的血流进了眼里。
他下意识挣动了一下,手腕被金属质地的器具固定在头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他感到吃力,生殖腔犹如被千万把刀尖搅动,麻木的钝痛不间断地折磨着他的神经,眼前阵阵发黑,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的脚尖堪堪触及地面,无法着力。
“哈,他醒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吐气打在他的耳侧,莫里斯的脖颈骤然僵硬。
“醒了才好玩嘛,一动不动跟尸体一样,无聊——”另一个雄虫嘟囔着,像个没有得到心仪玩具的孩童,不满地甩了甩手中的鞭子,丝丝缕缕的血线顺着鞭梢滑落。
莫里斯没有理会雄虫的抱怨,他竭力撑开肿胀的眼皮,怔怔地望着面前熟悉的身影。
似乎终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的雄主从窗前柔和的灯光下转过脸,朝他看了过来,笑道:“怎么了,莫里?”
他的脸上挂着和往常一样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眼前正在进行的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身上的疼痛是幻觉,血迹斑斑的房间也是幻觉,唯有眼前的笑容是真实的。
莫里斯的身体缓缓颤抖起来。他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雌虫青紫的眼眶涌出,流淌过他肿胀发乌的脸孔,蜿蜒爬过他布满淤痕的脖颈,溅到他被切割掉的ru头留下的rou粉色的伤口。
雌虫的喉咙里溢出一声沉闷的哀鸣。
“这不是很Jing神嘛。”旁边的雄虫惊喜地凑过来,拿起鞭子兴致勃勃地抽了他几下,莫里斯的头颅低垂,没有再发出更多声音。
“诶?又没有反应了。”
雄虫疑惑地歪了歪头,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按下开关,插入雌虫体内的器具发出强烈的电流,莫里斯的身体条件反射地弹动了一下。
“凑合玩玩吧。”身后的雄虫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他算是见惯了雌虫这种沉闷的个性,被活生生折断骨头也就闷哼一声,连喊疼都不会,跟忍耐是什么美德似的。
被扫了兴致的雄虫丢下鞭子,啐了声无聊,打开放在一旁的工具箱翻找起来,翻了许久都没看到合心意的器具,他不爽地咂了下嘴,正要问另一只雄虫,抬头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忽然顿住。
风吹起厚重的帘幕,带来一阵淡淡的花的香气,糅杂在一室的血腥里,烘托出一股不合时宜的芬芳气息。
蹲在箱子边的雄虫半晌没有动静,维持着头部微仰的姿势,粘稠的ye体从他的鼻腔涌出,与眼眶、耳孔、嘴角滴落的血一同流淌到脖颈,聚成一滩浅浅的血洼。
伴随着几声沉闷的钝响,雄虫缓缓瘫倒在昂贵的毛绒地毯上,浑浊的眼珠倒映出不远处一个陌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