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不觉得奇怪。”
“什么?”李瑞安端着盘子走进来,里面是煎蛋和脆培根。还有一杯咖啡,早些时候就放在床头了,加nai也加糖,孔玉猗爱吃甜的。
“我们家从来不让在卧室吃东西。”
“看来您家里教养严格。”李瑞安像哄小孩似的。
“轮不到你说这话,”孔玉猗被他弄得不自在,“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指了指被子下面,腿心shi润着。刚睡醒时他就发现李瑞安的那玩意还戳在腿缝里,大有再战一场的意思。不过最终他没做什么,只是起床前摸了摸他的脸。
“我该奇怪吗?”
“一般人可不会这样。”
“就算您长了条鱼尾巴,我也不会太惊讶的。”
孔玉猗见他不把自己的质疑当回事,皱起眉问:“你是对我有什么仰慕之情吗?”
李瑞安怔了两秒,缓慢地露出微笑,“如果您高兴……”
“行了。”孔玉猗挥了挥手,走下床。双腿一阵酸软——但比最开始要好得多。慢慢就习惯了,好像所有事都是如此——他为此感到恐慌,接了捧冷水浇在脸上,低温总是能让人清醒。
李瑞安送他到公司,还没进门,就又变回了助理模样,卑躬屈膝地给他拉车门,有点表演人格上身。孔玉猗没空管他,他心神不宁,好像有事情发生。说实话,他一直活得很不安。在他出生前,父亲为他取了名字,孔家这一代男孩从方、女孩从玉。第一个女孩叫玉惜,第二个女孩叫玉慎,按彩超来看他应该叫玉怡。结果三太太为了继承权,吃下不知从哪弄来的转胎药。不仅小孩不男不女,自己也丢了性命。
这事还是老爷亲口说的。孔老爷话多,除了不该说的什么都说。他加以点评:女人还是要稍微有点文化,不能什么都信啊!但他的三任妻子里,他还是最宠爱第三个。第一任太端庄,像个木头菩萨;第二任——也就是张明岳的妹妹,太娇惯,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话虽如此,三太太死后,他居然又把二太太娶了回来。在孔玉猗的记忆里,这个女人一直没有生育,显得很年轻。虽然算不上温柔贤惠,但倒是个比较讲理的人。有一次他受了些惩罚,二太太拉着他的胳膊,唰的一下就把衣服扯开,冷硬的指甲这里戳戳、那里戳戳,检查那些伤痕,然后去找老爷讨说法。这还是此生头一回有人为他说话。
父亲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家里孩子没有不挨打的。大姐偷偷和男友约会,小腿被抽得发肿;三姐逃课看演唱会,手心挨了十几尺。孔方朔这种天之骄子也挨打,不记得是为了什么,只记得他沉默地转身跪下,背上鞭出了血也不曾低过头。
在挨打这件事上,孔玉猗发现自己是特别的。父亲打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因为他本来也不受什么规则管束。哥哥姐姐不能做的事,他都能做。他可以不上学、不背书、不学礼仪课。父亲日日把他带在身边,对他很是溺爱。打倒也打,抱着他在腿上,把肋下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孔玉猗总是不明所以,哭得泪水涟涟。这时候父亲又开始哄他了,给他擦眼泪,买玩具。他的手掌在他腰上施虐,又慢慢往下移动,逐渐就带上了性的意味。孔玉猗是不懂的,只知道痛苦之后,会有甜蜜的反馈。
这种习惯延续至今,他明明知道,却无可奈何。噬虐的欲望在吞没他,如一滩深不见底的泥。尽管如此,他也不能停止自己在办公桌一角上挤压下体的作为。
挤压、碾磨,都能给他带来快感……但还远远不够。门响了三下,估计是李瑞安。他正想着要不要向他求助,心中天人交战着,那边又响了三声,比刚才还急。
孔玉猗只好暂且坐正了,清清嗓子:“进来。”
李瑞安漏了半边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让张明岳推开他走了进来。
“舅舅?”孔玉猗着实吃了一惊,“你来做什么。”
张明岳面色不善,扔了份报表在他桌上——差点扔到他脸上。孔玉猗不明所以,翻了两页,表情立马变得比对方还难看。
“要不是看你这样子,我都怀疑是你们两兄弟联手给我下套了。”张明岳Yin阳怪气地说。
“怎么会……”孔玉猗这下是彻底六神无主,心跌倒谷底,碎了一地。“我完全没听到风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跌。”
“还等你知道吗?”张明岳也是一副不太好受的样子——主要体现在外在的憔悴。仔细看看领带都打歪了,眼睛里也是血丝。
他又说了两句什么,孔玉猗完全没听见,只说:“……再给我一次机会……”
“唉。”张明岳看他这泫然欲泣的模样,先叹了口气,居然又笑了出来。他觉得孔玉猗这表情挺有意思的,这小孩做爱的时候也哭,不情不愿的,微微皱着眉,双眼不敢看人。此时急得几欲落泪,是真可怜见。张明岳看他睫毛忽闪的,有点明白什么叫“我见犹怜”了,怒气消下去一半,所以还能笑出声。
孔玉猗茫然地看着他,半天没说话,张着嘴露出一点shi润的舌尖。张明岳把他拉过来,对着那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