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朱不怎么喝酒。
尤其是身边没有熟悉的人的时候。
这事还得从趁着景成皇不在,Scarlett硬把躲在别墅里温书的陈朱拖去荣华里说起。
在陈朱扒拉着门框死活不愿意走,一口一个不要不好不行的拒绝中,Scarlett开始了发嗲功力,甜美温柔地说:小美人,时光不等人,难得来一趟,别辜负了悉尼的盛景。好不好嘛~
陈朱这人其实有点颜控,虽然这很市侩,但她也是个社会人嘛。而且耳根子软,最受不了别人问她好不好。如果礼貌中带着一点祈求,会让她觉得拒绝都是罪恶。
所以一个美人,还带着点盼望和期待的眼神望过来,可想而知。
那我给哥哥打个电话吧。
Scarlett差点绝倒,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摸摸她的脑袋说:放心!我跟Kingsley说过了。enjoy yourself~ok?
以为是要去看看悉尼当地有名景点。没想到跑车一飙直接到了荣华里。
陈朱其实从前来过悉尼,但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唯独独属的浪漫气息还停留在记忆当中。
当年吴家跟秦家的关系很好,两家人同住一个片区,咫尺之邻,仅仅隔着一道围墙。
因为庆祝秦朱考上一高,两家人新年聚会之旅难得地定在了澳洲。从飞机落地到入住独栋别墅,秦朱兴奋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悉尼塔、歌剧院、海港大桥期待了很久的情人港还有港口烟花秀。
她下定决心,看着巨大的烟花空中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在新年倒数的最后一刻,要许一个浪漫的愿望。
可惜爸爸是个老古董,他认为异国他乡,入夜后出行不安全。无论秦朱怎么撒娇纠缠不行就不行,不能出门,看烟花在庄园的院子里就能看到。
新年来临的热闹前夜,吴潜来到秦朱正对房间的草地里,悄悄拿石子敲她二楼的窗户。
秦朱还在独自生闷气,下一瞬打开窗,明亮的眼睛便因为巨大的喜悦而熠熠生辉。
飞扬的少年站在冷白的月光下,颈上堆叠暖色的围巾,冷风吹开他削薄的刘海,那漂亮的眉眼弯成了月牙状。笑意灼灼好似荒海里忽有万里繁花盛开
张开双手,仿佛拥抱正向她飞来,压低了清浅的嗓音,如一个浪漫的诗人:
我亲爱的莴苣姑娘,快快垂下你的长发,让我爬进你的城堡里。或者,请允许跳进我的怀里,你知道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接住你的!
秦朱几乎没有犹豫,风扬起她的长发,跌进吴潜的怀抱时,靥颊两边的梨涡甜蜜地闪烁。
两个人跌成一团,坐在柔软的花园草地,狼狈又轻手轻脚地捂住额头相视而笑。
那样的时光,冷风都是可爱的,就连少年夜里翻墙找她时,脸上不小心磕到的瘀青都觉得可爱。
吴潜偷偷带她来Darling Harbour。
彩色的烟火整点准时地闪亮升空,刹那间璀璨的火树银花照亮了整个码头,映红了港口林列的游艇,还有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
仿佛身处盛世。
她马上用嘴咬着冰淇淋,双手合上,闭上眼睛开始手忙脚乱地许愿。
十七岁的少年,只是笑着纵容,仔细地把她从肩头滑落的围巾重新围好。
她许的愿望是,要跟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包括爸爸妈妈姐姐,亲人朋友,还有最重要的吴潜。
她的幸福就定格在悉尼新年响起的钟声里。
从此,生活倾覆,断壁残垣,迤逦一地。
二十岁,正是爱玩的年纪。陈朱三不沾就算了,不要说蹦迪,居然沉闷到麻将都不会打,并且没什么世俗的欲望,包括逛街购物。实属稀有生物。
你平时除了看书做实验就没什么其他事情忙吗?Scarlett都有点汗颜。
陈朱低头想了想,然后脸红了一片。
Scarlett:
不会是陪景成皇睡觉吧?
陈朱堪堪地说:我还是回去吧!
斗地主总会了吧?
陈朱又是羞愧地垂眸,半晌才说:
姐姐,要不我们看电影吧。《安娜卡列尼娜》、《敦刻尔克》我什么都可以的。
旁边的罗聿之一直坐在吧台上,修长干净的手执着把银匙子,低头慢斯条理地给自己新养的宠物兔喂白兰地。
妖冶暗色的灯光下勾勒出俊朗清冷的面部轮廓,唇角噙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慢悠悠地拖着凌淡的腔调:你偶像不会是列夫托尔斯泰吧?
陈朱耿直地说不,我偶像是袁隆平。
罗聿之:
她是真没听出来讽刺。
Scarlett沉默了,半晌,姐姐只看Adult Video。
另一边,景成皇忙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