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后的陈朱,过得比寺庙里的和尚尼姑还要心如止水。拒绝一切社交,连赚钱养家的兼职工作都不去了。
她给自己定了个期限,整理自己的情绪。
期限一过,她还是那个陈朱。
她的想法很简单,因为人总不能一成不变,永远沉溺于失去当中。没有了爱情,就搞事业。事业未成,还是想想现实。
这世上有人活得狂妄,有人活得恣然,有人活得潇洒,有人活得悲苦,更多的是活得平凡。
陈朱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悲苦的那个。
爸爸不在,还有妈妈;家没有了从此颠沛流离,起码还能到一个全新的地方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自己虽然是个落魄的富二代,但起码也能做生活在红旗底下,根正苗红的理想青年。
做不到拿青春赌明天,每天对酒当歌,三五知己,踏遍河山,敢爱敢恨,不悔当年。
走在大街上都怕被人认出来她是江桐那个秦朱。
温室中生长出来的一朵玫瑰,只是比较倒霉,不能在温室中长成,甚至来不及长刺,保护的玻璃罩就先碎掉了。
于是,只能自己造一个壳,默默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努力攀爬。
比喻成蜗牛或是玫瑰,好像是有点牙酸。
但胜在她还是挺积极向上,不至于仇视社会。幻想着自强不息,专业领域默默耕耘,或许有朝一日能克过难关,成为时代楷模,一代传奇,别人口中的励志人生。
俗称打不死的小强。
人生这么长,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些年,她就是以这种阿QJing神挺过来的。
吴潜背叛了自己,起码还留下一群曾指导她在实验室里培养起来的细胞。
舍友从外面回来,捧着杯热nai茶。站在床边,对着难得没去实验室,窝在床上摆烂的小白花,很轻柔很轻柔地喊:朱朱朱朱
陈朱转了个身,从被窝里探出个鸡窝头来,毫无Jing神地耸拉着眼皮,目光询问什么事。
别躺着了。晚上去看电影吧,柔嘉也一起去吧?说着看向另一个躺床上的。
一个失恋成山顶洞人,拔个牙又多了个山顶洞人。实在受不了寝室这终日Yin霾的气氛。
柔嘉头都没抬:浑身乏力,起不来。
陈朱说:我也乏
这时候赵子安抱着书从图书馆回来,望着陈朱笑笑,一脸我都懂的表情:
我说拔牙这么多天还没Jing神呢!这是相思成疾呀。才听说吴学长出国了。朱朱,可得看紧些哦。日本妹妹开口闭口斯密马赛,可都是很亚撒西的。吴学长这个黄金VIP别让人给抢走了!
抢吧。随意就能抢走的男人,要来何用。
这要再听不出来点端倪就是智商有问题了。
完了,又一个失恋了,需要迫切疗伤的。
陈朱接了个电话。
朱朱,你养的细胞好像死光光了
脸色登时惨白如纸。这简直比治疗失恋的打击还要沉痛和迫切。
连细胞也要离她而去。
跳下床匆匆换了衣服,一路风驰电掣冲向实验室。
童窈只感觉眼前一阵风带着虚影晃过。等反应过来,从寝室门口远远望下去,校道只剩一个快速移动的黑点。
回头看向两位舍友,指着方向再三确认:她不是浑身乏力吗?
跑得比弗雷泽普赖斯还快。
可是,她跑得再快也只来得及处理细胞的尸骸。
她以为细胞不会背叛人,但忘了细胞娇气得很,会死的。
704寝室,四人同来看一场电影。有人哭了,有人笑了,有人呼呼大睡,还有人盯着大屏幕出神。
所谓,人生悲喜,陈朱觉得这电影的剧情都不如她们四个人此时的表情来得出彩。
这部破电影,看起来跟放PPT一样,什么青春疼痛文学恰烂钱。她恶毒地诅咒,看什么看,最好大屏幕立马坏掉。
别怪她想法黑暗。
谁还天生就是个无欲无求,不悲不喜的苦行僧?有时候再阿QJing神的人也会累的。
破电影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屏幕真的如她所愿,中场熄灭了。
她只敢在心里口无遮拦,没成想老天当真了。少不得让陈朱内疚了一把。
准确地说,是整个商场因为电路故障需要维修都停电了,而备用电三台机器被老鼠咬断线路两台,只剩一台很明显要用于核心用电的地方。
广播不停通知有序安全离开,并退票钱致以歉意。一时间,偌大个场子都沸腾了,有抱怨有欢呼。有人已经亮起手机电筒坠着小小的一点光准备离开。
陈朱摇醒童窈,让她擦擦口水。两位舍友已经起开了,我们也要走。
童窈一下蹦起来,脚底抹油走得比谁都快,仿佛提议来看电影的不是她。
看得出来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