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沉默的小兔子一直在胡思乱想,他的牙齿打颤,越是回想起早晨大人主动亲他时的那份悸动,越觉得自己可悲而可笑,说不定大人正在背后嘲讽他痴心妄想地沉溺在虚假的温柔中,像个跳梁小丑,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最后几步,软绵绵的小兔子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当管家替他打开门时,维拉已经站不稳了,温斯顿一抬眼看见的又是一个咬着嘴唇哭泣的可怜小兔子。
在他和维拉感情进展的这段时间,维拉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羞红的小脸蛋和结结巴巴的姿态成了温斯顿最留恋的模样,冷不丁看见默默掉眼泪的维拉,只感觉又熟悉又陌生。
他是舍不得维拉落泪的,当即就站起来要去抱他,没成想,小兔子下意识退后一步,躲过了这次拥抱,温斯顿脚步一停,他感觉到自己和维拉之间那种淡淡的距离感又出现了,好不容易亲密了一些,甚至今早还答应他求婚的小兔子又变成一碰就碎的疏离样子,这让温斯顿有些烦躁不安。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明明只过了半天时间。原先激动的心情被破坏殆尽,龙领主不由自主地沉下脸,他在焦躁,怀疑是不是兔妖族人对维拉说了什么,让维拉对他产生了误会,要反悔这桩婚事。他单纯的小兔子怎么会突然拒绝他,明明已经答应好了,他甚至急着做好了准备……
一股淡淡的委屈涌上心头,俊美的男人此刻身上缭绕着沉重的气息,被他Yin沉脸色吓得泪汪汪的小兔子瑟缩了一下,温斯顿深吸一口气,尽量温柔地问:“维拉,告诉我,你们在房间里说什么了?”
明明又委屈又难过,但龙领主的脸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以至于维拉心一凉,惊慌地睁大眼睛,觉得大人果然知道了,现在是来审判他的。
傻乎乎的小兔子吸了吸鼻涕,小心地看了一眼大人的脸,又迅速把视线转向地面,盯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细白的手指紧紧绞动,指尖泛白,支支吾吾地小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可怜的哭腔:“就是,就是叙了叙旧…没有别的…”
温斯顿当然不满意这个明显是敷衍的回答,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了解了维拉的一些小习惯,比如心虚时会结巴,每次他装睡磨蹭维拉的早晨,小兔子都会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话,曾经让他感觉心痒的可爱姿态,此刻却像泼了一盆冷水在他心上。如果维拉此时抬头看看,就会发现龙大人居然扁了嘴巴,眼角眉梢都浸泡着失意,顿了一会,他干巴巴地又追问了一句:“真的吗?”
他已经不指望维拉告诉他真相,一腔热血的龙大人心脏发凉,枉他上午干劲十足地将结婚的手续都办好,只差维拉一个签字,现在变成这样,即使维拉再不愿意——温斯顿呼吸变得粗重——他也要把这个小兔子绑过来签字。
只是这个程序化的追问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结果,温斯顿先是听到小兔子抽泣声变大,他笨拙地一下下抹着眼泪,两只手捂着脸,哭得伤心极了,没等温斯顿心疼地上前强行搂住维拉,这只软乎乎的小兔子一下子坐倒在地,两只长耳朵一颤一颤,他似乎破罐子破摔了,任凭哭得乱七八糟的漂亮小脸蛋露出来,他张了张嘴,含含糊糊地说话:“大人呜,大人您惩罚我吧,嗝…我骗了您…”
温斯顿一下子顿住了,满脑子都是恋爱的龙领主罕见地慌了神,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不会是维拉的老相好找上门了吧。他越想越心惊,生怕维拉下一句就是因为旧情人而要离开。
所幸领主大人还有那么点运气在,哭得稀里糊涂的小兔子没有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他哽咽着打了个哭嗝,神情竟像解脱了般,颇有几分莫名的豪爽:“我,我没怀孕…没有宝宝…唔,是假的…”
温斯顿先是松了一口气,心头的大石落下,然后又好笑地看着地上哭得天塌了似的小傻兔子,蹲下身要伸手去抱维拉,口中笑言:“这算什么事啊,我早就知道了。”他实际上是有些心虚的,这件事早该告诉维拉,现在让他那么害怕难过,归根到底是因为自己当时没有果断地告知。
谁知小兔子挣扎地躲开那双手臂,明明哭得稀里哗啦,还坚强地后退,硬是要说完:“不,不止这些嗝…大人,我…我还,特别yIn乱…”
他透明的眼泪扑簌簌地流,已经要把衣服都沾shi了:“我早上,呜,梦里都会偷偷蹭您…”
维拉抽噎了一声,仿佛要一口气发泄完:“把您的裤子,都,都弄shi了…我还…偷偷摸您的宝石,那颗红色的,唔,摸了三次,蓝的,两次…”软绵绵的小兔子哭得像是要晕过去,一边抹眼泪一边打着嗝说话的样子又可怜又可爱,简直要让温斯顿的心都化了。
他已经完全放下心来了,只剩下满腔暖融融的笑意,如果不是维拉现在还想说话,他几乎立刻就要扑过去狠狠地亲他的小兔子,把他亲得昏过去,让这个傻兔子知道自己有多爱他。
絮絮叨叨的小兔子顽强地盘点着自己的罪行,最后抖着肩膀,软软的大耳朵一跳一跳,边抽噎边总结:“我,我是坏蛋…大人赶我走吧…”
想象中自己英勇就义的小傻兔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