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月前。
临近暑假,一直被规划却一直被拖延的尼泊尔徒步之行终于提上日程。
是读博期间参与到一项跨学科联合实验认识的校友,最后确认参加的加上洛儿共六人,两男四女全是不常运动的徒步新手,面对ACT/ABC/EBC三条热门线路,几乎无异议地都选择了入门级别的ABC线路。
可随着他们一行先到加德满都,后坐车到博卡拉体验滑翔伞,准备在第二日前往起点南丫浦时,团队里来自地理系的一名男生却临时起意,想挑战难度系数更高的EBC路线。
事实上,他改主意的想法早有苗头,只是一路都少数服从多数,尽管EBC路线有几座6000米级别的雪山与多个密集的垭口需要挑战,但却可以近距离看到喜马拉雅山,于是临出发前他越想越觉得要坚持己见,
而当晚在他的一顿劝说且极有效率地找到新向导的情况下,另外两名女生也倒戈愿意返回加德满都,挑战EBC路线。
三三分阵,争执不出个高下,便就分道扬镳,洛儿与直系师弟和邻学院的一名女生,按原计划跟着背夫走ABC路线。
虽然人少了,原本订的住宿不得不改成与陌生旅人拼床,但好在他们仨旨不在登高望远,就是图个风景秀美,想为校园生涯画个意义非凡的句点,时间又十分充裕,心情也没有受到另外改程的三位影响。
七八月虽不是出行尼泊尔的最佳时节,必不可免遭遇到chaoshi季常见的蚂蟥,但洛儿三人也并未真正感受到大自然的负面威力,相反地,有日他们三四点就起早,还欣赏到了真实的日照金顶。晨起微光落在连绵悠远的雪山之上,云雾萦绕,在大自然渐变的华彩笼罩之下,万物都美得不可方物。
深山环绕的尼泊尔色温是极低的,当旭日完全升起,全然没有灼热的燃烧感,不像城市里的朝气蓬勃催人忙,山与日就只是心无旁骛地存在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渺小的人处于这样的宏伟之下,忧愁也似乎能一并随风去。
至此,前四天他们在ABC路线上行得算是累却惬意着,身体也没有出现不良反应。
但在第五日,往更高处行走时,意外开始接踵发生。先是同行另一位女生段嘉琳走斜坡时不慎摔伤,右脚膝盖在敷药后仍疼痛难耐。洛儿与她互相搀扶走了一段路,师弟开始有轻微呼吸不畅的症状。
原本他以为只是血氧低引起的正常生理反应,还能继续坚持前行,一路照顾段嘉琳的洛儿也未察觉师弟的不妥。但到第六日,他们即将到达安纳普尔纳大本营ABC时,师弟不适症状愈发明显,毫无预兆的突然倒地,让其余二人完全措手不及。
一开始她们两个女生是慌乱的,好在她们雇请的背夫经验丰富,提醒她们所带的随行物资,洛儿才想起为以防万一所购买的携带型加压袋(PAC),连忙拿出来,强自镇定后开始对师弟进行急救。
原本师弟都恢复了意识,可在背夫帮忙背他到临近小镇休息时,他人又开始陷入昏迷,PAC也排不上用场了,路过的向导一起帮忙呼叫直升机,可得来却是云层积压直升机无法及时出动的坏消息。
洛儿凭着在学校开展过的急救训练学习到的一些技能尝试给师弟做CPR,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动作不到位还是师弟着实情况严重,师弟持续昏迷,情况十分不乐观。
Are there any doctors? Can somebody do us a favor?Please.(有医生在场吗?有人可以帮帮我们吗?拜托。)洛儿一边祈祷直升机快些到达,一边向周遭人求助。
但尽管当地人以及游客都十分热情,提供到的实质帮助的却不多,吵嚷拉扯的环境下,洛儿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冷静,专注在按压Cao作上。
What' s wrong with him?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位看起来偏向东方血统的混血面孔从人群中来到她们跟前,蹲下问发生什么事,并表明身份,I am a surgen.
谢天谢地,听到来人自称外科医生,因为腿伤一直帮不上忙的段嘉琳当下落泪,赶紧简单地说了下师弟的情况。
洛儿随即腾出位置,往后退时腿脚发软,险些向后摔,一双强有力的手扶住她,转头看,一张英挺的亚洲面孔,洛儿感激地朝他道谢,Thank you.
对方淡淡点头。
洛儿随即看向师弟状态,女医生实施急救的姿势看上去自然比她专业多了,又一轮CPR,之后见师弟仍无起色,女医生朝身后伸手,我的背包。
听到女医生说的是中文,洛儿与段嘉琳互相看了一眼确认,没什么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他乡遇同乡更让人感慨了,但不好打扰女医生急救,便沉默着。
她们同时也发现女医生还有三位男同伴,刚刚扶了洛儿一把的男人便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位男士一个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