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屋,胡倾颜在柜子前蹲下身,装模作样地翻翻找找。事实上,那支笔就一直藏在他的储物袋中,只是为了不让陈玉臻发现端倪,才多此一举。
陈玉臻坐在轮椅上,举高脖子,想提前窥见一星半点,可视线一直被胡倾颜挡得严严实实。他不禁纳闷,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贝,既都答应送给他了,还需要遮遮掩掩。
“呐,找到了!”胡倾颜在锦袋中摸到一管触手生温、手感平滑的短条,蹦起身把相思笔递到了陈玉臻面前。
陈玉臻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金银玉器对他来说不过是些俗物,一支成色还算上乘的玉笔并没有让他感到有多稀奇,但还是装出了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只是他很不解,哪个婆婆会给未来儿媳留一支笔啊?难道不应该是玉镯,玉佩,玉扳指什么的?“你确定你娘只留给你这个?没拿错?”
胡倾颜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说过他有娘了?他一出生,便是在一个山洞。记事起,周围就都是石头、山泉。长大后,更是没见过一只和他毛色相同的银狐狸。千年过去,他早已不再纠结父母是谁。
但他没有反驳陈玉臻,娘就娘吧,反正他在凡间的身份全是假的,陈玉臻爱怎么想,他就顺水推舟好了。“对啊,其实我娘跟你一样,生前挺有学问的,所以就留下了一支笔。怎么样,喜欢吗?
“喜……喜欢,自然喜欢。”陈玉臻不忍拂了媳妇的心意,接连点头。这传家宝虽看起来古怪,但总归是岳母的遗物,得到它便是得到了先人的认可,有了照顾胡倾颜的资格,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嗯,你喜欢就好。”胡倾颜话刚说完,便脱起了衣裳。
几件薄裳像繁花盛开,层层绽放,散发着诱人的芳香,蜜色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未消的掌印,那都是情爱的痕迹。
陈玉臻正对烛火观赏画笔,见此情景,哪还有心思亵玩其他物件,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委婉地问道:“颜颜,你……不饿了?”
然而,胡倾颜却只是脱掉了上衣,腰带还牢牢的系在腰间,走近几步,说道:“你用这笔,沾上你的血,在我身上画一个记号。”
“为何?”陈玉臻顿时败下欲念,猜测道:“是你胡家的规矩?”
胡倾颜顺着话,继续圆谎:“对,这是我娘交待的,据说是她家乡的习俗。你放心,用不了多少血,几滴便好。”
“……原来如此。”陈玉臻恍然,在许多游记上,确实记载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结亲方式,胡倾颜既说了无害,他便没再多想。伸出一只手,用锋锐的笔尖在食指上扎出个小孔,溢出一点猩红的血珠。
胡倾颜把轮椅推到床头,自己坐上床榻,低头审视了一番身体。不是自吹自擂,他这副皮囊确实生得十分漂亮,漂亮到他不忍心在任何一处留下烙印。
纠结半晌,他干脆把这个世纪难题抛给了陈玉臻。毕竟投胎转世的人不是他,还是得保留些当事人的意见。说不准下一世的陈玉臻见到这个标记,也会像这辈子一样对他一见钟情呢?
胡倾颜开口问道:“你最喜欢看我哪里,就在哪画个记号吧。”
这个问题对陈玉臻来说,确实不难,因为他不知道,这标记一旦画上,那便是永生永世的羁绊。他的目光不自觉地从胡倾颜的脸开始下移,掠过喉头,睨过锁骨,最终停在了胸前两朵带着齿印的朱红上。
他轻咳一声,掩饰住内心的躁动,用笔头指了指左边的ru首。“就画这里吧。”其实他还有更喜欢的部位,譬如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和挺翘可爱的小屁股,只是这肤浅的想法,他不能让媳妇知道。
胡倾颜显然没想到陈玉臻会最喜欢的他的胸……难道下辈子,一见面他就要把胸露给“第二世”看吗?
“稍往上些,画一朵海棠如何?”陈玉臻提起笔,在指尖上沾一点红,专心致志地在胸前勾勒起来。但因血墨较少,直至用尽,又再挤了几滴,也只够描绘出了一片海棠花瓣而已。胡倾颜让他停手,这魂契只留有一个标记便好,其他的,便交由后世来画吧。
待血ye干涸,胡倾颜穿上衣裳,用法术隐去那片鲜红的花瓣,又把陈玉臻推到桌前,一起用起了晚膳。
胡倾颜其实不饿,但为了圆谎,还是努力多吃了两个鸡腿。
陈玉臻则在一旁添菜,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还鼓励道:“多吃些,抱起来没rou。”
胡倾颜又一次觉得撒谎真的不好,哪怕只是说了一句“饿”,这个男人都会狠狠报复他纤细的身材。
大约吃了七成饱,陈玉臻突然放下碗筷,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正色道:“颜颜,等会我要去前院一趟,和父亲商量些事,你洗完澡就早先歇息,不必等我回来。”
“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胡倾颜被干了一下午,听陈玉臻说要出去,其实是挺开心的。但见天色已晚,又想到陈玉臻腿脚不便,又变得担心起来。
陈玉臻长叹一声,有些自责道:“这事说来怪我。你过门有些日子了,这些天我一直忙着账目的事,至今还未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