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温柔动听,但胡倾颜却没有回应。
这世道,立妻之事向来由父母做主,这又岂是他应允一声,就能实现的。
帐内一时无话,声息可闻。
相依了一会,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紧贴的肌肤又渐渐着起了火。
察觉到下身的异样,胡倾颜往后挪了挪,拉开些距离,义正言辞道:“说好只做一次的。”
“好,那睡觉。”陈玉臻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不死心把胡倾颜的手覆在了自己勃起的性器上,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才闭上眼。
胡倾颜握着一根滚烫的大rou杵,心痒却不敢妄动。若他一动,这臭书生肯定会反咬一口,污蔑是他不安分,名正言顺的再来一次。
诡计多端,休想。
一夜安眠。
翌日。天刚蒙亮,陈府内外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窗户纸一张张亮了起来,丫鬟小厮开始在走廊上踢踢踏踏,婆子管家忙里忙外,四处张罗。
胡倾颜是被吵醒的,睁开眼便见陈玉臻支着额头,双眼倒映着他的面容,还未等他开口,润色的薄唇渐渐勾起了起来,俯下身,落在了他额上,温声道:“时候还早,还能睡会。”
“不睡了,睡不着。”胡倾颜揉揉眼,撑起身按捏酸麻的后颈,问道:“酒席是摆在后院?”
“嗯,他们中午才会过来。”陈玉臻也跟着起身,接过按肩的活儿。以往他过生辰,或者逢年过节,陈县令知他腿脚不便,又怕他心中寂寥,总会把一天的酒席分出一次摆在后院,也算是给他这死气沉沉的院子添点人气。
“那我还有时间准备,你帮我挑挑衣服。”胡倾颜急着下床,今日是他和陈县令第一次见面,之前的几次都是他隐身单方面相见,这次才算是真正的“丑媳妇”见公婆。再加上陈县令本就不喜欢他,这第一印象必须得拿捏到位。
柜子里的新衣都是陈玉臻亲自挑选的,面料用的都是上好的云烟细棉,手艺出自景安最顶尖的绣女,款式新chao而不夸张,每件都价格不菲。
胡倾颜不太懂中年人的审美,褪下里衣,走到柜前,挑了件色泽老成的银锻前换上,又回到在床头转上一圈,问陈玉臻:“怎么样?你爹会喜欢吗?”
陈玉臻挑起了眉头,莫名有些吃味,他挑衣裳是让媳妇穿给自个看的,怎么问起了老爷子?
然而,这迟疑的眼神落在胡倾颜眼里却变了敷衍,他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道:“不用说了,你犹豫了!”
前几天还说他穿什么都好看的来着,花言巧语的大骗子!
陈玉臻不明所以,只见媳妇又把全身脱得一丝不挂,去换了一身浅青色,过来问:“现在呢?”
“好……”陈玉臻原想说好看,可转念一想,如果他说不好,是不是又能看一次脱衣?
于是,他改口:“好像……阿爹不太喜欢青色。颜颜,不如你把衣服都拿过来,全试一次,这样我才能告诉你哪件最好看。”
“行。”胡倾颜觉得有理,依言照做。每换一件,问一次意见,十几套衣裳,穿了又解,解了又穿,不胜其烦。
陈玉臻饱读诗书,心胸不缺笔墨,胡倾颜每换一件他都能给出相应的诗句点评,并把优缺讲得头头是道,丝毫没有观赏美人宽衣的嫌疑。
终于试到最后一件,陈玉臻仍旧摇头,故作为难道:“这件红衣太过扎眼,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第一件好看,银色比较符合你的气质。”
闻言,胡倾颜差点气晕,突然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但他没有证据……
陈玉臻怕被识破,不等胡倾颜多想,长臂一捞,便把赤裸的美人拥入怀中,亲吻着耳垂,安抚道:“颜颜穿什么都好看。放心,我爹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昨夜我已与他说好,他不会为难你的。”
狐狸耳朵一痒,胡倾颜便把方才的恼怒忘了个七七八八,身后的男人诱导着他躺下,正欲吻上他的唇,不料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随之,一道温婉的女声接踵而至,如黄鹂般悦耳:“大哥,可起了?我过来时父亲让我带句话,说是请你早些去祠堂给母亲上香。”
说话的人,正是李婉儿。母亲则指的是陈玉臻死去的亲娘。平日陈府上下的内务多由李婉儿打理,这会儿,估计是来Cao持酒宴的。
被搅了好事,陈玉臻有点恼,但他对这位弟妹的印象向来不错,便放宽了语气,回道:“好,我这就过去。”
门外没再回应,陈玉臻在诱人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恋恋不舍地坐起身,叹道:“要去上香了,可惜暂时还不能带你去。”
胡倾颜“嗯”了一声,表示理解,毕竟他还没得到陈县令的认可,贸然去祠堂,指不定会闹成怎样。
不消片刻,胡倾颜便穿戴整齐,把陈玉臻推到了门口。门一打开,俩人皆是一愣,只见一身桃裙梳着高髻的女子,背身站在门口。李婉儿转过身来,语气尊崇地喊了一声大哥,随后目光偏在了胡倾颜身上,眼神显然有些错愕。“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