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谢不凡悄悄坐在了任缓的身边。
罗哥走了?
嗯,他要回英国了。
你们没有和好吗?
任缓哭笑不得,谢不凡有时候真是天真得有些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汉堡呢?她不再理会他的追问,只向他伸出了手。
任缓一口一口慢慢咬着汉堡,吸着可乐,眼角眉梢还有浅浅泪痕,然而,天空高远,白云飘飘,阳光灿烂,所有悲哀的情绪都显得那么缥缈不真实。
谢不凡有些发愣得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刚刚回忆到哪儿了?
对,是七年前的雨夜,那个雷声轰鸣的夏天。
在那之前呢?
在那之前,其实是一段很美妙的时光。
她在医院,遇见了那个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苹果又抢走的可爱少年。
他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又塞给她一个苹果,那一次,她吃了。
第三次,他往她嘴里塞了一根吸管,是一杯温热的甜牛nai。
再有第四次、第五次。
再后来,他们熟悉起来了。
他们开始了交流,任缓说,我叫Alice。
而他的声音生硬冰冷,腔调机械怪异,他说,我叫Claude。
噢,CLaude,她真的没有办法不爱他。
他是她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她的原罪,她的灵魂。
一阵轻快得铃声响起,任缓如梦初醒,摸索着接通,是任迟。
我回家了,你怎么不在家,你去哪儿了?
任缓通过电话声音都能想象到他微微拧着眉毛,有些严肃却不显得严厉的样子。
在很久以前,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时候,她多希望那个清隽沉静却总是对她冷冷淡淡的哥哥,能够对她多露出一些笑容和关爱啊,他是哥哥啊,怎么可以对她那么客气疏远呢?
再后来
不凡来了,我让他带我出来晒晒太阳,在家里太闷了。任缓轻声解释。
快回来吧,我给你买了蛋糕。任迟停顿了一下,今天是你的生日。
生日?
失明之后,她早就不知道今夕何夕,居然忘了自己的生日。
我马上回来。她说。
谢不凡送她回去后,少见得看到对自己面露不悦的大表哥,缓缓看不见,你带着她瞎走什么,出了事怎么办?
谢不凡正想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被拐子拐了去,看到任迟冷的怕人的眼神,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这段时间,他怎么觉得表哥和表姐都这么陌生呢,完全不像平时的他们呀。
算了,是我非要他带我出去的,你别怪他,哥哥。任缓忙说。
任迟脸色冷淡,语气却放缓了些,快回去吧,这么大人了,懂点事吧。
莫名其妙被训的谢不凡被不客气得下了逐客令,只好悻悻然得走了,走前还不忘冲任缓道,姐,那我走了哈,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关上门,任迟看向任缓,见她穿得是秦彦之之前给她买的那条红裙子,本就白的过分的皮肤被鲜亮的红色衬得尤其娇艳,那次初见之下却不觉得惊艳,竟是令他心惊,红得像血一样的颜色,总让他想起多年前令他心如刀绞的那个雨夜。
他别开眼睛,轻声说,舅舅家好像出了点事,妈过去看看。我买了菜,给你做饭,晚上我给你过生日。
任缓点点头。
太阳西斜,昏黄柔和夕阳将厨房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金辉中,洒在案板上的鸡rou上,从任迟的眼角眉梢,到锋利的菜刀刀刃,都泛着一片烂漫的柔光。
他穿着一件粉色的围裙,专注得切着菜,任缓倚在厨房门口,听着菜刀切菜的断断续续的声响,想象着此时的场景,露出淡淡微笑。
她想要的东西,也仅此而已。
处理好rou,任迟又开始揉面,他要给任缓做一碗长寿面,希望她这一生都平安喜乐,无病无灾。
狭小的厨房里,只是轻轻一转身,就碰掉了砧板上没放稳的菜刀,刀掉下来,刀背重重砸在脚背上,任迟反应不及,轻轻闷哼了一声。
任缓听见菜刀落地的声音,一惊之下就往任迟的方向快步走去,却不料高处的柜门被任迟打开了还没来得及关上,她这一夺步直接撞上了柜门,痛得一屁股蹲了下去,捂住了额头。
任迟顾不上别的,赶紧蹲下去看她的额头,幸亏没撞到柜门的尖角,但还是破了皮,渗出血来,不多时就肿了一大块。
任缓红着眼睛,也不敢去揉,只是捂着头,小心得笑笑,我没事的。
她总是这样子,不喊疼,不叫苦,什么都藏着掖着,和小时候一样,也和他一样。
任迟心疼得揪了起来,拨开她的手,小心翼翼得吹了口气,见她鼻尖和眼角都泛着红,心颤了颤,起身关上柜子,把她扶起来去沙发上,拿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