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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志算是班里那帮男生的混混头子,在年级里都出名。跟他在工地上做监工的爸学模学样,出校门嘴里就吊支烟,还经常不点就夹在嘴里说话。学体育,四肢发达,个儿高,听说初中就交女朋友,跑到人家家里约会,哄着脱了衣服就被对方父母逮个正着。
这些是彭柯后来知道的。他刚转学过来,邹志的小团体就盯上了这个鞋面崭新衣着干净的男生,顺藤摸瓜打听到彭柯家在街上开面馆的事,主动跟他拉拢关系。
他跟彭柯炫耀,学校里的人他都认识,包括那几个上了岁数的老师。彭柯本来还发愁怎么同学熟悉,彭向辉叮嘱他,要跟同学搞好关系,初来乍到,顺便也宣传生意,没想到会有人主动找上来。虽然邹志没事就去他们家店里蹭饭,在学校也不怎么念书,却也真真切切帮了他不少,够仗义。
对齐郁来说就不一样了。他跟班里同学的关系本来就淡,更可况邹志那帮人里还有人公开找过他麻烦。彭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又不能真的忘恩负义地跟邹志断绝关系。
“你没生气吧?”
他凑近齐郁揣测,好像没在他眼中瞧见什么危险。
“没有。”齐郁转过头,从彭柯身边拿了衣服给他腿间盖上,语气缓了许多,“他跟你说什么?”
“他...”彭柯两手勾住齐郁的脖子,明明才胡天胡地地做了几小时,却还是想跟他rou贴rou挨着,“也不是,是我听见他课间跟别人聊起的。邹志说他不喜欢戴套,但是他女朋友特别怕怀孕。他朋友就跟他说不行,他以前就是这样,后来无意中知道体外射Jing也有很大几率可能会怀孕,吓死他了,说他可能以前差点就当爹了。毕竟他的Jing子那么强壮活跃...你说好不好笑?”
彭柯歪着脑袋,嘴边跟着有了笑意,“我就想,干嘛老浪费钱买那个啊?有时候...你射在外面就好,我又不会怀孕。你说为什么体外射Jing还会怀孕啊?也太奇怪了,什么原理啊,难道Jing子...?”
被按着Cao时说不了几句,彭柯的话匣子开了,没注意到齐郁变了脸色。说着说着却被对方拉住手腕扯了下来,齐郁面对他,“先洗澡,等会该回去吃饭了。”
“回去...?”
彭柯还一头雾水,就被齐郁递过毛巾留在了厕所。
他来是想蹭了晚饭蹭床,跟他把那些零食吃完,然后明天再回家的。明天不用上学,他呆在家里就得在店里帮忙,还不如跟齐郁玩。
彭柯洗完了澡,想跟齐郁再商量商量,却被对方冷着脸回绝,一副没有余地的表情,只能抓着书包离开,那包零食都不想碰。齐郁骗他,他还是生气了,还是不喜欢他跟邹志在一块玩,不然还能生气他不想戴套吗?
虽然邹志满嘴跑火车,大字不识几个,但是真心真意帮过他,体育课带他跟大家打篮球,叫他一起吃饭,跟他介绍什么校园十佳约会地点。在彭柯压根还没见过齐郁的正脸几次时,就主动跟他成了朋友,他凭什么嫌弃人家?
想到这里,彭柯心里又泛起酸。要不是自己上赶着要跟齐郁交朋友,对方恐怕到现在都跟对待其他同学一样对待自己,见到也当没看见。
他凭什么跟自己生气,刚才铆足了劲地Cao他,面对面地压那么久,韧带都给他压开了。他知道齐郁只有跟他做这档子事的时候亲近,不带套也是想让齐郁舒服,想讨好他,却没想到Cao完就被赶了出来。彭柯气得入神,忘了齐郁的爷爷还坐在楼下,正黑着脸往外走,被对方出声叫住。
“彭彭,怎么了?这就走了?”
“爷爷...爷爷我走了!齐郁嫌我烦了,赶我回去吃饭呢!”
怕齐跃民听不见,彭柯抬高声音大声回答,招招手就继续往前走,也不管对方再说什么。
齐郁坐回桌前,用双手捂住整张脸,绷直的背松弛,整个人放松下来。
彭柯喊得那么大声,他在楼梯口就听见了,没有再追出去的必要。屋子里安静下来,他的心跳声就更加明显,好像身体都在随之震动。
“他是他爸妈结婚前不小心有的,所以才被留在这儿了。人家想去大城市闯荡,怎么能带着这个累赘?我听过他妈说的原话,就那一次没做保护措施射在了外面,偏偏就有了。你说倒霉不倒霉?”
“哎呦,你怎么知道这些?”
“李姐跟我说的,叶青青那天找她诉过苦呀。不过人家现在在大城市混了,也比咱们过得好...”
这是他七岁,在镇上亲戚结婚的宴席上乱跑时无意间听到的对话。他不怎么说话,从小性格跟现在没差,喜欢自己一个人找乐子玩,便跑到了这家人院内。院子里拴着他经常在外面见到土狗阿呆,毛发比在外面疯跑时干净,趴在地上晒太阳,低头舔他的手指。
他蹲在地上,摸着狗哭了一会儿,眼泪滴在地上,都被狗舔掉了,站起来冲他摇尾巴。
齐郁的喉结滚动,他拿过手边下午拿回来的信封拆开,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也只有三四行字,一段话。
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