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的旭日冉冉升起,所带来的光芒撕破黑暗,上空云朵游走,晨间的树叶上还聚着水珠,雨过之后的空气中混着独有的味道。
体内的生物钟敲响,浅眠的暮言卿睁眼,意识在重启中,体内泛起了熟悉的疼痛感,起身拍了拍衣袍,随后便撤了洞口的结界。
温即沐也起身说道:“赠予之恩,温某定然铭记于心,日后如有难,必会全力相助。”
暮言卿笑而未语。
一旁的苏时点头如捣蒜,十分的严肃道:“我也一样,我也一样,虽然如今可能帮不上恩人你,但恩人尽可放心,往后我会勤加修炼,既能帮上恩人你,又不辜负我们宗主的栽培。”
暮言卿疑惑道:“栽培?”
苏时郑重其事的回答道:“宗主将我派出宗历练,想必是觉着弟子修炼懈怠,便要弟子四处历练磨其心智,日后才方能成大器,亦可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知道真相的暮言卿:“……”
明明要四年才会被派出宗的,为什么苏时入宗才两年就要出去历练,他难道就没一点怀疑过会是其他原因吗?
事实证明,苏时他还真就没怀疑过。
“宗主独对我寄予厚望,如此这般劳心尽力,身为弟子又怎能辜恩负义,必然得对得起宗主的一番苦心才是。”
“……??”
这话听得暮言卿那是一个满头问号,只觉匪夷所思。
绝,绝了,离了大谱了这,宿鬼他到底是给苏时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让苏时有如此离奇的想法,太可怕了。
苏时雄心壮志般的接着说道:“恩人,福地之行还未结束,今日我与温师兄便先行别过,来日玄天的仙盟大会上再见。”
暮言卿干笑着回道:“好,那来日再见。”
苏时又极小声的说道:“其实我真的觉得,恩人你与我们夫人好像的,与我们夫人一样和善可亲,要是能看到恩人的脸就好了……”
暮言卿:“……”
还是赶紧走吧你。
温即沐与苏时对着暮言卿施礼,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洞内,待两人都走远后,站在旁边一直沉默的谢晟闫才开口说话。
“那套说辞,他不会信的。”
他指的是谁,暮言卿当然知道,只是嘴角一勾笑着说道:“信与不信都无所谓。”
不信那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把宿鬼喊出来跟他当面对质不成?
就算想也做不到,闭关时下的屏障是不能从外打开的,只能由本人撤除,同时屏障也隔绝外界的一切干扰。
季云斐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四年前,我在云天城的云天茶楼里见过你。”
“或许吧……”暮言卿不太愿意去回忆那些事,伸手从布袋中拿出木盒递出。
季云斐并没有接,在边上的谢晟闫突然大力握住了暮言卿的胳膊,季云斐趁机迅速就解下了他的护腕,随后将那衣袖往上一拉。
“!”
没想到会突然这样,暮言卿想缩回手却愣是让谢晟闫给按住了,仅仅几下的功夫,他的袖子已经被掀上去了。
只见那一整条胳膊都枯竭了,肌rou全数萎缩且暗沉发黑,已失去了皮肤原本的模样,道道疤痕更是附加在上,看着甚为的恐怖。
谢晟闫抿了抿唇。
季云斐眉头紧皱,面色复杂,他虽然明白暮言卿为什么总是推三阻四的不给他看病况,但他也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深呼一气,季云斐压下心头的微抖,“抱歉,此行是我考虑不周,你不应该来的,不然也不会扩散得如此严重。”
暮言卿解释道:“暂时还死不了,哪怕是没有那些事情,我也会来的。”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心里就会有点烦躁,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换个地方,大概是被关久了的后遗症吧。
所以就算没有季云斐,他也会来溯天福地的,权当是来散散心,现如今也只不过是顺手再帮忙找个东西而已。
季云斐继续说道:“你的灵力往后是不能在用了,出去后随我回趟季家,我在想想还有无其他办法能救你。”
暮言卿收回手说道:“师兄不用在为此事担忧了,没有任何方法可救,人各有命,我早已做好了一死的准备。”
在下决定前,得到这个结局暮言卿并不感到意外,凡事总得有代价的,这个就是他换取自由所要付出的代价,他坦然接受。
只是不知道冬瓜怎么样了,他担心宿鬼会连一只狐狸都不放过,可他又不能再回兀戌……
谢晟闫说道:“剩余的几日,你便留在这里等我们。”
暮言卿立马说道:“我待不住。”
季云斐直截了当道:“此事没得商量,昨夜来时我便探查过了,此地还算安全,你就安心待在这里。”
见谢晟闫亦是点头,暮言卿也无可奈何了,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已经把他们两个都当做朋友了,自然也能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