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衣惊恐地望着他,这个男人,到底有几张面庞?
一会儿是翩翩贵公子,挥着皮鞭,在女人身上驰骋。
一会儿又镇定自若,处理棘手事件,从容不迫。
一会儿又穷凶极恶,好似地下阎罗爬上人间。
那双细长桃花眼中的黑眸子,真是看不懂。
徐锦衣拼命躲在山洞角落里,双手瑟瑟发抖地抓着稻草,不敢再看一眼白茅仕。
男人想了想,伸手捞起地上的蛇,扔到她面前:吃吧,没有体力,逃不出这林子。
徐锦衣拒绝。
男人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镶嵌着七宝螺钿和宝石,看上去是个好东西。
他坐回原地,闷头处理起死蛇,扒蛇皮,斩蛇头,去内脏身手矫捷,干净利落。
徐锦衣越发感觉恐怖,如果他手里的不是蛇,而是一个人呢?
现在他们都在逃命,如果男人觉得她是累赘,把她杀了,又或者拿她的人头去换命怎么办?
徐锦衣越想越害怕。
男人弄好了蛇,匕首突然伸到徐锦衣面前。
刀尖在面前闪着凶光,果然,他要杀自己了。
你莫要动手,我不会威胁到你的,你想逃跑便逃,我就躲在这里。徐锦衣声音颤抖。
男人笑了笑,走到洞口,雨已经停了,他用树叶上的水洗了洗手。
又将匕首递了过来。
徐锦衣这才看出,他没有杀人的意思,可把匕首伸过来,又做何解释?
见徐锦衣神色茫然,男人将匕首收了起来。
这把匕首她果然不认识,上次阿娜尔的行刺事件,与她无关。
白茅仕心情似乎好起来,在洞口摘了几片半黄不绿的阔叶,平铺在面前,把蛇rou切成片放在上面。
蛇皮蛇骨等物就地挖了个洞埋去,以免引来蚂蚁等物。
烹熟的蛇rou也许味道鲜美,但生的绝不会让人食指大动。
徐锦衣迟疑地看着面前白花花的蛇rou。又看着正沉默咀嚼的男人。
不由得咽下唾沫,努力压下一阵阵泛上来的恶心感,拿起一片放进嘴里。
没有体力,是无法逃出去的,再恶心,她也得吃,然而还没开始咀嚼,那带着浓烈腥味的冰冷滑腻感,就让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看她几乎将胆汁吐出来,男人不由皱起眉,屈指过去将那份蛇rou收回来。
他身上带的东西可真不少,将山洞里的茅草拢成一堆,从随身带的荷包里掏出火折子,升起一团火。
浓香的蛇rou味,很快便传过来。
太香了,会不会引来追兵?徐锦衣紧张地问。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刚刚下过雨,味道不会传得很远,应该没问题。
但他依然谨慎地将火扑灭,找来几片巨大的树叶,把蛇埋到地下,在上面重新生火。
暖意融融的山洞,温暖如春的火堆,令徐锦衣忍不住想靠近。
男人离她很近,身上除了浓重的血腥味,还有淡淡的麝香味儿。
紧张了一天,徐锦衣有些困了,不知不觉间,她的头一点点,倚在了男人肩膀上。
不知睡了多久,山洞里的火已经熄灭,徐锦衣被冻醒了。
因为冷,人体会不由自主地寻找温暖源。
男人也睡去了,将她抱紧,两人身体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和肌rou。
这是徐锦衣自从国破后,第一次被异性温柔地对待。
她明明知道,对面的男子是陌生人,可还是忍不住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暖意。
男人肩膀宽厚,肌rou紧绷,再加上温泉中匆忙一瞥,令她心跳如鼓。
似乎感觉到她呼吸频率的变化,男人也醒了过来。
轻轻将她推出怀抱,徐锦衣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两分。
坐怀不乱真君子,比起她认识的那些男人,可要好太多。
白茅仕拨开草堆,将埋在下面的蛇rou,用树枝扒了出来,已经不再烫手。
他捡了几块递给徐锦衣。
徐锦衣一开始还很抗拒,但rou香一入口,便感觉满口馨香,口感滑腻,Jing瘦而劲道,有黄鳝的质感,非常鲜美,毫无腥味,细细咀嚼,风味独特。
虽然一条蛇有小臂粗细,但供两个成人饱腹,远远不够。
徐锦衣吃完了手中的蛇rou,还巴巴地盯着男人手里的一小节蛇尾。
男人被她那小猫似的眼神,逗笑了,将蛇尾塞到她嘴里。
徐锦衣舔着嘴唇,还在回味着那阵幽香。
男人抬起衣袖,轻轻为她擦拭着嘴边的残渣。
两个人眼光相对,旋即转开,好像认识了许久,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近距离接近。
你为什么被追杀?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男人抬了抬手: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