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人下车关上车门后朝小区门走过来,谢必安眼睛还有点花,背着光没大看清这人的样子,那人倒是下车后就朝谢必安跑了过去,嘴里惊讶地喊着:“哥?!你怎么……”
谢必安闻言回去抓了件羽绒服就给自己套上,给两人说了句“我也去找他”就跑了出去。谢母在谢必安身后喊,让他换条裤子再去,谢必安头也不回。
“你现在回去也没事干吧,走吧范无咎,又不会把你卖了,我们也难得一起出来玩一次。”
“哎呀行了快走吧。”
“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点,别冻坏了,来老头子我这里面坐坐吧?至少比在外面吹冷风好。”
旁边警卫室守夜的老爷爷看了一会儿,出声问:“小伙子在等人啊?”
“我最迟十点就回去了啊。”
谢必安这一下午都没收到范无咎一点消息,心里也不知道是担心还是思念,手机拿起又放下好几次,给范无咎打电话的念头总是不停冒出来。又想着范无咎身边有外人在,这个电话一直没打出去,反正范无咎那么大一个人也不至于丢了,谢必安只能强压着不安分的心,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的,洗澡的时候都出神差点着凉。
“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打电话手机是关机的,”范母跺了跺脚,“你范叔叔已经出去找他了,真是急死个人。”
谢必安活动了一下被冻僵的四肢,脸被冻得不想说话,撇了范无咎一眼后就转身往回走。
谢必安冲出去开门,谢母也裹着衣服出来了,门口站着的是一脸焦急的范母。
范无咎也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晚才回家,还闹得两家人兴师动众出去找他。
范无咎边喊着边追了上去。
谢必安耳垂有点红,伸手把手机拿过来,说:“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远处有一盏灯忽闪了几下,然后就寂静地灭了下去,谢必安眼睛一直望着漆黑的前方,脚被冻得感觉有些发热。直到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缕亮光,谢必安眼睛也才跟着亮起来了,随后一辆计程车就出现在视野里,他心里一上一下的,眼睛被车灯照得有点疼,一点也看不清车里人是谁。
“诶等一下,”范无咎嘿嘿一笑,“我都叫你‘老婆’了,你也回我一声‘老公’呗?”
“没……怎么了?”谢必安感觉心被揪住了。
吹干头发后谢必安感觉脑子有点嗡嗡作响,甩头清醒了一下,还是决定在睡前给范无咎打个电话问问。但手机刚拿到,谢必安就听到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好久没玩了,什么操作都忘完了,大概就会走跑跳了,”范无咎遗憾地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之前上去看了看,一堆花里胡哨还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东西,看着就没意思了,我又不是去玩换装游戏的。”
冬天的夜黑得很彻底,小区里已经没人在走动了,谢必安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开着手机的手电筒一路跑到小区门口后就愣住,他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拨通范无咎电话只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机械女声。
为了让兄弟们吃好喝好玩好,范无咎午饭都没吃,在网上搜了大半天的“C市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最后还自己做了个旅游观光指南,几个人一下午就把C市逛了大半,也是累的不轻,范无咎看他们一脸累成狗的样子,摆摆手说:“那就散了吧,明天再玩,你们是住宾馆吗?”
“有意思的东西多了去了,你来玩我的号。”
下一秒范无咎耳朵里就传来被挂掉电话后的“嘟——嘟——”声。
“必安,无咎给你说过他要跟同学去哪儿玩吗?”
“嗯……”谢必安感觉心有点抖,鼻子痒痒的,然后就打了几个喷嚏。
“谢谢爷爷,”谢必安揉了揉鼻子,“他就快来了,我等不了多久的。”
范无咎说不过他们,又不好扰了兴致,只能半推半就地去了。
“买点吃的去网吧浪啊。”
爸妈说了的,还有什么叫‘给你说干嘛’,给未来老婆报告一下外出行踪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你真不玩了?当初还让我们帮你‘请假’呢,游、戏、高、手。”
他本来游戏打到半途想起来时间问题,游戏是全屏的看不见时间,范无咎就掏裤包里的手机,结果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弄没电了,上午也没好好充电,出门的时候就只有50%电量的手机终于在范无咎打开看完时间的几秒后宣布罢工。
“这才七点,还早呢,不玩到凌晨可不够意思。”
“你们去吧,”范无咎摇头,“我去网吧没什么玩的。”
“你们都累成这样了,还玩什么?”范无咎挑眉问。
那时是九点零几分。
旁边路灯有些老旧了,灯光微弱地照着,抬头还可以看见光影里的灰尘和飞来飞去的小虫,冷风从谢必安宽松的裤脚钻进去,他只能把上身的衣服裹得紧点,脚踝被冻得发红。
老人叹了口气,端起水杯喝了口热茶,带上老花镜继续看报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