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折磨下的人通常会把脆弱的一面展示给值得信赖的人,譬如谢必安现在想着范无咎就觉得又气又难受,最后声音哽咽地对着谢母说:“我难受……”
谢母轻轻环住谢必安,把他抱在环里,自从谢必安长大后就难得再见到他撒娇的一面了,谢母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摸了摸谢必安的头温柔地说:“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谢必安吸了吸鼻子,呼出几口气后擦了擦眼角还没滴下去的泪珠,然后乖乖躺回床上去闭目养神。
这边范无咎昨晚回家后,范父范母也累的不轻,暂时还没有料理他,直到第二天起来,几人都养好精神才开始“算旧账”。范无咎也一动不动地站着,把昨晚的事一干二净地坦白,范母先是把范无咎训了一通,转头又悄悄让范父赶快出去给范无咎买个新手机,然后再一脸严肃地转回脸接着训范无咎。
范无咎瞧着爸妈这边没什么事了,心里就开始担心起谢必安来,范母训完后喝了一口范无咎递来的温水,念在范无咎平常表现不错,这次又只是初犯,认错态度良好,这事在范家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范无咎当即被勒令“关禁闭”半个月,其实也就是不许外出。
得到范母原谅后范无咎刚想问问谢必安的事,喝了半杯水的范母就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似的,脸色又严肃起来,朝范无咎说:“你等会好好的给我去你谢姨家向你哥道歉。人昨天晚上为了去找你,穿着睡衣就套了一件羽绒服,在外面吹了那么久冷风,都把自己吹出病来了。到现在都还躺在床上休息。”
“我现在就去!”范无咎听完后就去门口换下拖鞋跑了出去。
一路飞奔到门口,范无咎犹豫几下还是敲了门,来开门的是谢母,范无咎感觉自己有点没眼看人,低着头给谢母打了个招呼。
“快进来吧,是来找必安的吧?”
范无咎点头。
谢母刚抬手还没来得及指谢必安房间,就看见范无咎直线走了过去,谢必安房门是虚掩着的,范无咎轻轻一推就走进去了。
谢母朝那边望了望,拿了几个苹果去厨房洗了然后切块,又拿出一盒酸奶放进开水里加温。
范无咎进屋后就站在床角不敢动,谢必安带着一只耳机,一边听着手机里的音乐一边看着书,好一会儿后才抬头去看范无咎。
“我以为是风把门吹开了呢,原来是你来了。”谢必安嗓子还有点哑。
“必安哥……”范无咎嗫嚅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谢必安也不应他,范无咎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到了谢母推门进来。
“无咎,吃点水果吧。”谢母把水果盘递到范无咎面前,又把温热的酸奶放到谢必安旁边桌子上去。
“啊…噢。”范无咎有点慌乱地接过水果盘,拿在手上端着累,想放下去又不敢动。
谢母看了他们一眼后走出去了,顺便还带上了门,踩着拖鞋走去客厅把电视打开后声音开到最大。
谢必安取下耳机,客厅的电视声像窃窃私语一样地传进两个人耳朵里。
见范无咎手都在抖了,谢必安说:“不吃就把果盘放在桌子上吧。”
范无咎这才敢动,放好盘子后顺势就沿着床边坐了下来,但依旧不敢出声。
谢必安低头看书,感觉被范无咎盯得烦了,只能再出声:“你还要跟我玩‘一问一答’吗?”
范无咎这才开口,把昨晚的事又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谢必安听完后脸色不见转好,也没有变坏,只是一言不发地停下了翻书的动作,心里五味杂陈的。
他一想到自己在寒风中紧裹着羽绒服,心里七上八下地担心着,结果这人非但没什么事,反而还在网吧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谢必安感觉自己可以气到头顶冒烟。但范无咎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又让人觉得可以消一大半的气,可对于谢必安来说范无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并且相比第一次,这次可以说情况是翻倍地严重,他又不得不气。
最后只搞得那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得难受,谢必安没好气地说着:“还有呢?”
“还有……对不起,”范无咎又把头底下去了,“都是我的错,还害得你感冒发烧。哥,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谢必安被范无咎气笑了,但肚子里的火却一点没消,伸手拿过旁边的酸奶插好吸管后“咕咚”几下就喝完了。他把空盒子放在桌子上,盒子摇摇晃晃几下后倒了下去,范无咎伸手准备把空盒子拿去扔了,谢必安语气淡淡,带着点愠怒地出声说:“你站好别动。”
范无咎依言停下动作站好,眼睛看向谢必安又不敢跟谢必安对视,只能把眼神放在谢必安身上四处游离。
“是范姨让你来的吧。”
范无咎张嘴想说“不是,是我想来看你的”,可转念一想又的确是范母率先说了话范无咎才过来了,愣了一下后范无咎认命地点了点头。
谢必安轻咳了一声,说:“那你回去给范姨说我没事了,谢谢她关心……行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