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雪下了几个小时就停了,任可可和她体院的男朋友约好今天冒着冷空气去野生动物园喂老虎,同行的还有他男友宿舍里一个练田径的男生,说是人很好还没谈过恋爱,经介绍想要和我认识一下。
任可可昨晚吃饭时求了我半天,让我别老像上学期一样闷在学校,和他们一起四人约会。我又不考研,没必要还这么勤奋。
我虽然没确定考研的意向,但对这种联谊兴致的活动更没兴趣。
我要上暨老师的课,没有时间坐车往返八达岭,就委婉地拒绝了她,为了这点小事,她还和我闹别扭拌嘴。
没吃晚饭就气呼呼地打电话给她男友,说我不识抬举。
早上起床时任可可坐在窗户边上的桌子前面涂睫毛,卫生间的镜子很暗,没有化妆灯,我洗完脸也走到她身后对着那面大一点的镜子梳头发。
这面镜子是宿舍所有人凑钱买的,大家都会用。
任可可从我站到她身后开始就啧来啧去地表达不满,整理好睫毛从镜子里瞪了我一眼,最后还是把她新买的唇釉塞给我,叫我出门前好歹打扮打扮。
我在宿舍里没有几样化妆品,本科八人间的宿舍储物空间有限,小衣柜里除了衣服还有一床换洗的被褥四件套,我的桌子上面堆满了两个学科的书本和资料,抽屉里则都是文具,我连偶尔打包饭菜回来宿舍,吃饭都是在任可可的桌子上,根本没地方摆放香水和口红。
大一的时候我也喜欢过一阵化妆,学着任可可的样子,买了很多欧美系的美妆产品,心血来chao就会顶着韩国女团的仿妆去上课。
不过后来商院小道消息讲暨老师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同学,曾经还批评过一个把头发染成绿色的本科学生,我就把那些粉粉紫紫的眼影都扔了,在皮肤上专心下功夫。
假期里我舔着脸去段女士经常做医美的地方赊账打光子,打冰点。
全身烟酰胺美白还不够,我刷早C晚A已经从0.025进阶到了0.1的浓度。
连任可可都要贴在我脸上才能找到毛孔。
但每一次上暨老师的课时,我还是会偷偷涂一点裸粉色的口红,在干干净净的素颜上打一点若有似无的腮红,用带纤维的眉胶加重野生眉的效果。
今天下午我在商学院有课,出门后先去瑞幸排长队买了一杯冰美式,然后就在商学院的窗户边占个座位自习。
上学期期末暨老师预留给我们的阅读材料我都完成了,今天整理好了一些疑难点,准备课下问问他。当然,重点是我想和他有更多的接触机会。
今天老师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呢?
今天老师会喷什么味道的香水呢?
不知道是不是金融从业者的后遗症,我在蓟大读了三年的书,暨老师还是唯一一个会每天配合衣着打扮喷洒香水的老师。不过除此之外,他确实也是整个商学院里最年轻的正教授。
三十岁刚过,他在一群大腹便便的秃顶油腻男人中确实有Jing致的资本。
这是老天爷赏赐,丑男人活该自惭形秽。
午饭我在食堂逛了半天,本来想去松林吃包子,可是一个寒假在家体重重了四斤,今早照镜子都觉得自己脸上的rou把眼睛挤小了很多,最后还是去燕南选了一份海南鸡饭再加一小碗豆腐炖白菜,米饭没要,鸡rou当主食,空口吃完了豆腐炖白菜,一口汤都没敢喝。
吃饭的时候手机震动,是段女士,我等了几秒才接起来,喂一声便一言不发,她也能自顾自地讲上半个小时。
我们的通话通常是这样的。
她声音义愤填膺,因为父亲昨天过节给放假的保姆多发了五百块红包,她就扯着嗓子骂了一上午,她不敢在父亲面前挑明,就去Yin阳怪气地讽刺保姆,保姆对她不理不睬,她便来sao扰我。
你爸就是管不住自己裤裆里那根东西,还跟我说这钱是体恤保姆的女儿生病,用得着他大发善心?街边那么多流浪汉,他怎么不都接到家里来住?
你爸动不动说我无理取闹,那保姆也是个贱种,她真的生活有困难的话,知道去管你爸要,怎么不敢对我说?
最近你们年轻人经常挂在嘴边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媚男!对,她就是媚男!
多亏段女士孜孜不倦地侵扰我的Jing神,我减肥进程的第一天就非常顺利,很快放下筷子失去胃口。
我十分怀疑我已经拿到正高职称的医生父亲会跟一位小学毕业的住家保姆发生婚外情。
周阿姨虽然没有丈夫,是单亲妈妈,但她毕竟是我外婆生前的护工,按村中的族系谱来说,她和我母亲还是远房亲戚。
当年外婆去世之前不肯离开祖宅,也是周阿姨看在我们一家的面子上,应了这份苦差,给外婆擦拭擦尿整整一年,才把外婆伺候走的。我现在还记得外婆下葬那天,是段女士亲自拉着周阿姨的手,叫她周姐,让她一定要来越城到我家做工。
她说她很感激周阿姨对我们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