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找工作不行了。
许沁直接没有回教室,跟老师打了声招呼,他先绕路去报刊亭买了份报纸,沿路再看看店铺门口的招聘广告。
店员:18周岁以上,相貌端庄,外向开朗,限alpha和beta......
......
许沁沿途看了一路,不知不觉天就暗下来了,他连忙看了一眼手表,才发现已经六点半了,难得早放学,还不如先回家买点菜做饭。
许沁连忙跑去菜市场挑了点东西往家走,还没有到巷子口就被后面一个人喊住,着急慌忙得跟天塌了似的。
“沁沁!”
吴婆婆一把扯住许沁的右胳膊,拧住他往家那边拽。
“快走,你nainai摔了一跤!”
“什么!”
许沁也顾不上手里提的菜了,往吴婆婆手里一放,撒腿往家门口跑,差点被胡同口那道坎上绊倒。
许沁没瞧见他阿婆,只有一堆人围在他家门口,堵得严严实实,把破烂的门框都要挤坏,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来了,人来了。”
许沁听不出他是同情还是看热闹,直觉得脑子嗡嗡地响,双腿发软,他扒开人群,拉住最前面的邻居伯伯。
“三伯,”许沁手心里全是汗,抓得男人不舒服,“我,我,阿婆呢?”
孙三看他可怜,叹了一口气,“拉去医院了,你快去看看。”
“四院,在四院。”
“可怜啊,孩子才这么大。”
“对啊,你不知道他们家就剩个阿婆和孙子了。”
“谁想得到呢。”
“可怜啊,败运偏招歹命人啊。”
“听说还是Omega啊!”
“怎么,你打什么主意?”
“谁想什么,好在是个Omega,嫁了人就好过了。”
“是啊,可惜没有嫁妆。”
......
许沁顾不上跟这些人扯皮,他立即转身往外跑,正撞上吴婆,吴婆拎着菜,看他着急,赶紧拦住他,“沁沁,你这菜还要吗?”
许沁已经懒得跟她斤斤计较,急摆手去拦车,“不要,不要了。”
住在这里的人哪会舍得花那些钱打车呢,因此也没有什么出租车愿意往这里来,就像是解不开的结,没车载出了事只能拖,等送到医院小事也拖成大病。
“沁沁,坐我的摩托车去吧。”
许沁对着人不太熟,只知道是住在不远处的叔叔,他感激不尽地朝他点头,“谢谢您。”
他笑一笑,不太在意的模样,可能是许沁多心,他觉得那个笑容让人不舒服。
许沁扒在后座。
“坐前面吧。”
许沁警醒地看了他一眼,摇头拒绝,“不用了,怕挡着您的视线。”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没有逼他。
春末时节,有不少花都开了,马路两边开满了早樱,缤纷地撒了一地,昏暗的灯光将地上堆积的花瓣染成暖黄色,两边的小道上站了不少晚上人,赏花的,散步的,遛狗的,卖小吃的......
如此宁静美好的夜晚,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许沁仅记得那只摸上他大腿,沾满油污的手。
下车时,许沁头也不敢回,匆匆撂下句“谢谢”就往医院里跑,也不管后面的人在叫什么。
“很抱歉。”
许沁跑得气喘吁吁,头发都被粘着眼皮子上,只听见一句抱歉,后面的话怎么也进不了耳朵,好像是脑子断了闸,坚决不肯听进去。
“人送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可怜啊,听说儿子跟人跑了,家里只有一个小孙子呢。”
......
许沁跪在医院擦得锃亮的瓷砖上,垂着头也好奇怎么地上莫名多了几点水,他把手往脸上摸,chaochao的,但他心里空荡荡的,破了好大一个窟窿。
人家说老天爷是最慈悲的,他怎么就不肯可怜可怜我呢?
许沁捏紧拳头,站起来去付手术费。
这里的人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但是穿着校服哭着付钱的秀气少年也令年轻的护士小姐感到一丝痛心,“救护车费,一百六。”
许沁擦了擦脸,问她。
“提款机在哪儿?”
护士朝右指了指,在许沁转身后叹了口气。
一百六,连急救台也没上,他阿婆在车上就没了。
许沁手控制不住地抖起来,胃部一阵一阵地紧缩,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捅他嗓子眼,是因为他不听话挣不干净的钱才有这样的报应吗?
许沁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骂了句,“婊子。”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姐姐离开时他就看过了一次了。他捏着医院开的死亡证明,托人联系好殡仪馆,整理遗体,拉到火葬场。
许沁问火葬场的阿姨借了个电话,向学校老师请假。
他也不知道怎么跟老师说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