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多本来朋友也不多,加上最近的事儿,所以离开的时候也没几个来送行。
贺玄,季时清,郁兰洲,许沁,李灵秋。
李灵秋是跟着许沁来的,她在校门口看见了开车来接许沁的贺玄,顿时整个人就跟雷劈了似的,听贺玄说许沁是她未婚夫时,更是换上看活佛现世的神情去瞧许沁。
费尔南多婉拒了alpha们的相送,“我要跟许沁说些私房话。”
李灵秋没有跟过去,尼玛的,这三位大爷每一个拎出来都是松江抖一抖的人物,在她的职业生涯和黏着许沁的抉择中,她毅然决然地选择牺牲偷听“前情敌私房话时间”的宝贵机会。
“你没有必要遵照他的安排。”
许沁试图劝阻费尔南多飞往新西兰,这个Omega在临行前的一天告诉他,自己将再也不会回来。
“不是按照他的安排走,”费尔南多眼睛很漂亮,那天晚上哭肿的痕迹已经无影无踪,碧绿的眼珠亮晶晶的,“我是听了你的建议才决定的。”
“什么?”许沁完全不记得自己给过他什么建议,自己的日子还一塌糊涂呢,哪里来的本事建议别人,“我不记得对你胡说过什么。”
“我第一次去找你,”费尔南多回忆起那件事,脸上也露出笑意,“你跟我说,不劳动者不得食。”
“那不是要你真去种地。”
“既然都帮我做了烧季时清车那么赌气的事情,就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劝我了。”
费尔南多友好地伸出手,“给我抱一下吧,以后来新西兰记得找我。”
费尔南多是许沁除了贺绛以外接触过的第二位Omega,他们都很短暂地从许沁的身旁路过,留下点同样无法言说的遗憾,许沁看着波音飞机拉出的长烟,他发觉现在的自己跟两年前的自己别无二致,只能目送这些人落魄离开。
李灵秋现在确定坐车来时感受到的诡异气氛不是作假,随着费尔南多的离开,那股说不明道不清的尴尬和生硬几乎挤满了车内,她虽然有意结交松江的公子哥们,但比起给实验室拉资金啥的,还是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
“不用,不用送我进去,把我放校门口就行了。”
李灵秋只求早一点解脱,连忙跟贺玄打招呼。
在放火烧了季时清的车,影响了鹤鸣的声誉后,贺乾英好像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看似可以肆意揉捏的Omega是头会趁人不注意狠狠咬一口的恶狼,于是某一个放学的下午,许沁发现澜澜被她的父亲抱着来接他放学,贺玄的每一辆车里都安上了婴儿座椅。
许沁搬家了。
“让他搬过去吧。”
贺乾英特地给即将新婚的两人送了栋房,并从本家拨了不少人过去,“有人伺候着不容易出差池。”
贺玄明白父亲的意图,他悄悄看着沉默不语的许沁,Omega的注意力好像完全被车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给吸引住,红黄蓝绿各色的灯飞速地从他脸上掠过,深褐色的瞳孔里放着贺玄插不进的微缩电影。
“咳。”
贺玄得借着女儿的理由,才能顺顺当当地跟他讲话。
“澜澜很喜欢婴儿房。”
“不过她还小,暂时还是跟你睡吧。”
许沁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他在贺玄面前像是老僧入了定,修了闭口禅。
贺玄握紧方向盘,脚放到了油门上,昂贵的马达声伴随着加速的车身轰驰而过。
新房坐落在道轩府,寸土寸金的地段,山道沿路种满了杉木,保护着住户的隐私,那些Jing心设计的私人住宅就掩藏在郁郁葱葱的林间。他们的高中就在道轩府的山脚下,许沁上学时会拼命踮起脚仰头去望,那些隐隐约约的白色屋顶像是坠落在山间的星星,许沁告诉自己只要他够努力,那些白色星星会有他的一颗。
而命运的诡谲就在此,在你远眺时,这些房屋被施与迷人的魔法引人时时遐想,美梦成真时,个中酸楚又是冷暖自知了。这栋房子的主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贺玄,一个是澜澜,而许沁则是凭借着卑劣手段入主贺家的狐狸Jing。
“许先生,”李叔是特拨过来的管家,他跟着贺乾英许久,又一路看着贺玄长大,对这么一个未婚生子又蓄意纵火的底层Omega是横竖看不过眼,因而立志要教导好许沁,使其成为一个合格称心的“豪门贵夫”。
“小姐已经睡了。”
他拦住正准备去找女儿的许沁,亲手照顾孩子是违背礼仪的,也是溺爱和纵容的开端,教育这件事情应当交由专业人士去完成,而不是由一个不成熟的“父亲”来做。
“除了吃饭和亲子时间,”许沁只觉得不可理喻,“我连见一面自己的孩子都要获得批准吗?”
“您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
不温不火,不紧不慢,这些人的脸上就连表情都是粘贴复制似的,平和谦冲本该是个褒义词,但是出现在这些人身上时,许沁就像是硬拳砸在棉花上,无处泄力。
“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