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微服出巡,身边定然埋伏着不少的侍卫与暗卫,沈霓立刻将沈照渡扯到身后,装傻邀请萧翎一同逛灯会。
不急。萧翎走向另一盏灯笼下,念出谜面,举头望明月。他回头问沈霓,你知道谜底吗?
沈霓的手还握着沈照渡的手腕,她正要松开,立刻被他的大掌包裹住。
她抬头,沈照渡没有看着她,反而充满敌意地盯着萧翎,仿佛随时会扑上去撕咬。
萧翎并不觉得冒犯,自己拿起笔在花笺上写上赏光二字:二位赏光到流浮湖上追月吗?
她不去。
沈霓还没开口,沈照渡就替她一锤定音。
萧翎身边的侍卫把手搭在刀柄上,沈霓吓得连忙接上:来到民间,当然要看看和宫里不同的东西。
正是灯会最热闹的时候,沈霓与萧翎并肩而行,时不时就能看到身姿挺拔的侍卫来回出现在他们身旁。
萧翎第一次出宫,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挤在人山人海也不厌烦,倒是跟着他的沈霓累得头发丝都垂下脑袋。
敏敏,过来。
沈霓刚找了个能站的地方,萧翎又招手让她过去。
她刚迈出一步,身后突然有人一手拉住她。
不准去。
沈照渡用力将她拉到怀里,爽朗的声音在嘈杂中低沉而不满:你是来陪我的。
沈霓往后仰头,抬眸看着绷紧下颌的他,无辜道:我也没办法啊,谁让他是皇帝。
她用手指挠挠他的下巴:要是把他伺候高兴了,说不定就把我带回宫当娘娘
沈霓!
环在腰间的手突然收紧,沈霓被迫与他紧紧相贴,灼热的气息与压迫感顿时将她束缚在这个宽阔的怀抱里。
沈霓一点也不怕他:我进宫不好吗?我堂姐进宫当妃子,我那个纨绔堂哥就连升三品,而你是我弟弟,又比我堂哥聪明能干,肯定
我不需要!沈照渡咬牙切齿,要拿你交换的东西,我一个都不要。
锣鼓喧天没有片刻安静,沈霓在此刻却只能听到他如承诺般的怼言。
她指腹摩挲着圈在自己腰间的手:那我要成亲你也不给?
沈照渡身子一震,没有回答。
沈霓继续追击:我始终要嫁人的,难道你还不让我嫁了?她挣开桎梏面向无措的他,沈照渡,孙远是你推下山的吧?
闻言,沈照渡脸色一变,心虚地躲避她笃定的目光,却反驳不出一句话。
萧翎已走到他们身前,仿佛没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牵起沈霓的手和自己刚买下的芙蓉石镯子对比:这个颜色果然很配你。
沈霓想缩手,余光瞥到沈照渡死死盯着萧翎的手看,又展颜一笑,让萧翎替自己戴上手镯。
好看吗?
她故意拿到沈照渡面前晃了晃。
他重重哼了一声,抓起她另一只手往前走。
*
萧翎在流浮湖上包了条画舫,月亮还未升上中天,三人就在船舱中饮酒吃菜。
对面的画舫传出声声吴侬软语,几个穿着琳琅的乐伶弹着琵琶唱《春江花月夜》。
萧翎邀沈霓一同到船头赏月。
沈霓看了一眼坐姿端正,不吃不喝的沈照渡,把喝过的杯子递到他唇边:替我喝完,不然今晚就不跟你回去了。
沈照渡气愤地捏她的手腕:不跟我你还想去哪?
留在这儿沈霓已经起身,又弯腰凑到他耳边,侍寝。
说完她立刻就跑,哪管身后拍案声滔天,绝不回头。
走出船舱,丝竹声娓娓动听,满舫红袖招。
萧翎盘腿坐在船头,听到脚步声渐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等沈霓坐下来后才说:敢利用朕,好大的胆子。
沈霓趴在船板上,将手伸进湖中,掬水映月:陛下耽误了我五年,我利用一下怎么了?
萧翎爽朗一笑,放下酒壶后仰而坐,风流雅致:敢揣度污蔑圣意是死罪,但看在你猜对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他回头望进船舱,沈照渡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桌上的金桂酒。
你当初不想留在宫中,也是因为他?
当时是为了信守承诺,现在好像不一样了。沈霓低头浅笑,我小时候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的夫婿顶天立地,武功盖世,生得一张意气风发的脸。他是沉默寡言的,对我是宠溺,对外心眼小得可以,只有把我搂在怀里,浑身的刺才回收敛成柔软的毛。
他是这样的人?
沈霓点头,收回手躺下看颠覆的沈照渡。
凶戾的眼神落在萧翎身上,一会儿又惆怅地移到她身上,像得到指令不得动弹的委屈小狗。
是啊。沈霓摸了摸发髻上的金桃花顶簪,他一言不发地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
他是她捡来的,缘分便是天赐的。
萧翎垂眸看着她怡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