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齐坐在办公室,泡了一壶老树茶慢慢的嘬饮着,春天明媚的阳光照进办公室,虽然亮的扎眼,却能给人心口疗伤。
清莱那批武器的事确定过了,确实是老挝当地的一群雇佣兵购买,那些人看中的不是价钱,而是战场武力值,对他手上这批军火很满意,隋正义带人去仓库看过货后,人家当场就决定,包括在缅甸迈扎央的那一部分货,全部收购。
现在做走私能遇到这么爽快就成交的买家真的不多,给的价格也不低,但阚齐就是高兴不起来,依然是忧心忡忡。
怎么老是有一种如果真把这笔生意做了,他这辈子都对不起明朗的挫败感?
别人不懂他,怎么连明朗也可以这么看低他?阚齐从抽屉里拿出环保局的施工禁止令又看了一遍,他的矿山,几千万的投资已经因为排污问题被迫无限期停工整改,现在那座矿山就跟荒山一样摆在那儿动不了,麻痹……
然后红坳村那边他最担心的问题还是发生了,村领导提前换届选举,新一届的村长和村主任都是之前跟他们势不两立的那帮人,煽动五百多村民集体否认之前双方的补偿协议并非本人签字认可,所有证据全部被推翻。
至于村民,谁跟你讲仁义道德,良知不能当饭吃,只要有钱他就认你做祖宗,一经新上任的村领导利诱怂恿,全部改口翻脸不认人。
现在国家对农民保护政策是前所未有的大开放,经过前些年的负面事件,开发商完全处于劣势,导致现在的局面乱成一团糟,开发商被村民组团在社会上散播谣言,受害方反而成了无恶不作的负面存在。
乱了一整年,现在矿山停工,房地产近期没法开工,但银行贷款还是必须还的,这是阚齐最大的心头之患。
可以说,现在他手上的生意,只有走私这笔能让他最快速回笼资金,要是这个再黄了,他就真的土崩瓦解了。
老武推开办公室走进去,说:“齐哥,清莱的机票确定一下,后天中午一点半,您看可以吗?”
“没问题。”
“村民那边怎么办?要是他们一直造谣下去我怕会影响到楼盘的销售。”老武担心道。
“哼……销售?现在能不能盖楼都是问题了。”阚齐嗤笑道。
“要不然我们私下处理一下?这些农民太得寸进尺了!”
“不行。”
“那总不能放任他们这么煽风点火四处造谣吧?”
阚齐思索了一会儿,说:“这个问题我暂时不想考虑,从清莱回来再说吧!”
老武顿了顿,好像是斟酌了半天才开口的:“齐哥……您最近是不是掉头发了?”
阚齐一愣,摸摸头:“啊?很明显吗?”
“嗯,发际线明显退了一步。”
“呃,最近没睡好……”确切的说应该是在明朗家楼下蹲点时间太长,熬夜太伤了。
“您倒是要看好自己了,可不能积劳成疾累出心病来。”
“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老武心里骂了一句。
“那晚上姚队长的饭局……”
“当然要去,这还用说吗?”阚齐骂骂咧咧道:“之前你们几个开车违章那些罚单得亏人家给手下留情了,不然你们早进去吃馊饭了!妈的……光你就扣了一百多分,你有几本驾照啊?!”
“……”老武抓抓头,没敢出声。
明朗今天从小兵的修理店下班后没去跑外卖,而是去了锡江市人工湖附近的一家麻辣烫火锅店。
老妈昨晚上说了,今天的饭局他可以选择不出席,大不了她邀请那修脚姑娘来家里坐坐,彻夜聊天,反正死活要让俩人单独见上一面。
明朗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处撒,但他知道老妈在这事上说得出做得到,而且绝不会让步,所以他只能选择妥协。千错万错是老妈的问题,姑娘没错,就算不跟人家好,也应该礼貌回绝,这就是明朗今晚上要做的事。
“你怎么连衣服都不换就去了?”徐华芳在电话里啰嗦道。
明朗坐在火锅店里等着姑娘,一脸不耐烦,半个小时内老妈已经是第四个电话了。
“我平时就这样儿,有、有什么好换的?”
“真是个二愣子,你脏不拉叽的往那儿一杵,人家瞧你就跟刚下地干活回来似的,大汗淋漓臭烘烘的,第一印象就垮了呀,你怎么就……”
“垮了正好。”明朗冷冷的说。
徐华芳愕然。
“反正我不管,你得把这顿饭给正经吃完喽,接下来的事还得看人姑娘看不看得上你。”
“最好别看上我。”明朗告诫说:“这可是最后一次,以后您要、要是再给我安排这种事,别怪我不给面子。”
母子二人在电话里怼了半天,最后徐华芳放弃口舌之争,说:“我把你手机号给人家了,她到了会给你打电话。”说完就挂了。
明朗无奈,这个年纪的老女人除了整天拉媒保契就没其它事可做吗?怎么老拿身边的人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