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彦筝吃准了程越不会反抗。
醉酒后的那个抢来的吻,他被铆足了劲不加怜惜地果决推开,头也不回地扔下。而当下,对方被压得呼吸急促,嘴唇都被嘬红了,还试图跟自己好好商量。
他在逐渐接受自己,无论出于何种原因。
程越屈起膝盖,被项彦筝顺势顶进腿间,布料一蹭而过,他就蓦地睁大眼睛。看出他抗拒,在程越有所动作之前,项彦筝先一步说,"放心,我什么都不做。"好像下身那处的硬度并不存在,项彦筝保持这样紧贴的距离,支起胳膊撑在程越头顶的沙发扶手,"如果我想,你生日的那天,喝醉的那天...我都可以要你。"
程越控制着呼吸的频率,对方就算真的一动不动,他也不敢松懈半分,"喜欢别人,做什么事...起码要询问对方的意见,尊重对方的想法。"
"游鹤会尊重你的想法吗?"
程越看着项彦筝的眼睛,毫无底气地收回目光。那次在厨房,他被项彦筝看到过一次...还会有更多吗?他不敢去想。
"你是不是一直知道他不喜欢我...他在耍我?"
他越来越能体会到项彦筝聪明。牵扯利弊的问题,他就不会回答。程越了然地垂下目光,鼻尖像是被蜂蜜蜇了,短暂地酸了一下,"不是说,为什么还要提他..."
“喔。”
项彦筝看着对方撒娇般无意识的反应,太阳xue跳了几下,还是耐着性子说,“那就继续说我们?”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程越试图从项彦筝身下起来,对方也没拦着,跪在程越脚边。
“今天就留下来吧。外面的雨还没停。等会帮你把衣服洗掉,刚好明天送你回去。”他又专门补了一句,“你不想我就不碰你了。”
程越还在犹豫,眼神却早就交待出心软。项彦筝说得问心无愧,"我只是想睡个好觉,这样也不行?"
窗外雨终于停了,只有淋浴头还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
程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擦头发,脑袋还有些轻飘飘。不但年龄减了几岁,心智也衰弱了不少。他套好睡衣走出浴室,房间的雕花大床上,项彦筝已经带着眼罩躺下。英挺的鼻梁撑起一小片Yin影,遮住大半张脸,总归没那么凶了。
无论...这个人是否真心喜欢他,他跟游鹤才分手不久,勉强斩断关系,不该和他哥哥纠缠不清。
哪怕项彦筝四年前就认识他。故意在他和游鹤交往时吻他。陪他过了生日,在他分手时第一个出现,现在又说喜欢他。
程越很清楚,这还不足以改变他还喜欢游鹤的事实。
四年前,忘掉一个人似乎很容易。他被宋锦当作排遣寂寞的陪伴对象,死心塌地地单恋,只收获对方落在脸颊边的告别的吻。从此杳无音讯,天各一方。他在最后几个失眠多梦的夜晚迎来黎明后,真的把他忘了。
可游鹤不会主动离开。他随时都可能在校园遇到对方,听说对方,他的存在无孔不入。游鹤给程越似是而非的幸福,他在心中种下爱意——多到无法传递,又恳切学习着所有表达爱的方式。
什么时候才能忘掉游鹤吻他的力度,贯穿他时扣在腰后的位置,软声哄着他叫老公,送他戒指又该怎么扔掉。即便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好像看一眼对方剔透狭长的双眼,一切又都会悄无声息地回来。
程越来到床边,看过床头角落里瓶瓶罐罐的药,伸手关上床头暖黄色的灯。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洒着白霜,他刚抬腿上床,对方冷不丁地开口,"头发没干就不要睡觉。"
"我知道...我先坐一会。"
程越拨着头发往外挪了挪,看着项彦筝滚动的喉结,突然觉得对方的性格也许并不怪他。
也许和他爸爸一样,他也是个温柔的人。
"你失眠...有多久了?总吃药也不好吧。"
"好像是越长大越睡不着了。"项彦筝转过身来面朝程越,仿佛这样就能看到他似的。
“不过目前只是延迟入睡导致神经紧张,睡眠质量不好。不吃药熬几个小时也能睡着。”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睡吧!其实也干的差不多了...”
程越忙不迭平躺下来,放轻声音缩进被子里。
“我吃过药了,困了就不会再跟你说话。”
项彦筝的声音平淡,没夹杂多少感情,程越也随之放松下来。对方明明就带着眼罩,他在紧张什么?
"我妈是我一觉起来就走了的,半夜,就跟我睡在一起。所以我很怕下次一觉醒来又有不好的事发生。我想,我一定不能平平淡淡地死在梦里,这样死掉也没有人知道。哪怕惨烈一点,车——"
“你别说了!多不吉利啊。”
程越越听拳头越紧,差点要伸手堵住项彦筝的嘴。
“祸...怎么了?说一下又不是真的,要是我能挑的话,我想...”
项彦筝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的眼罩被对方扯下,硬是堵在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