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教室程越才发现,外面真的下起了雪,看样子时间不长。
中午看天气时,下雪的概率还只有30%。空气chaoshi清冽,吸入鼻腔通透得凉,平安夜果然还是有雪才更有气氛。
游鹤把门打开一条缝时,程越红着鼻尖,头顶还有几颗雪粒来-不及融化,额发受了chao安安静静垂着。就算上午再怎么恼火憋屈,游鹤也招架不住这种惊喜。他半眯的眼睛蓦地睁开,笑容还没完全展露,就看-到程越手中的透明袋子,只能原封不动收了回去。
下雪就已经是奇迹了,程越不会真的来主动找他赴约。
深呼吸过后,游鹤别开脸,"礼物我早就安排好了,没来得及收回。如果连这样也不想要,也直接扔掉吧。不用为了这点事特地来找我。"他喝了不少酒,站起来才觉得头晕,身子摇晃着后退一步。
事实是,程越一次也没舍得扔掉。哪怕他不知道这种随心送出的安抚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还要送我戒指?"
游鹤倚靠着门,像个强词夺理的孩子,"因为和上次不同,这次是我真的,非常想要送给你。这样你就会忘掉不算数的那次了。"
“不算数?怎么就不算数了。那时候你还让我远离项彦筝,还说他喜欢男生。”程越的目光略过他,看到客厅东倒西歪的酒瓶,没多少耐心和眼前半醉的人交涉。
“对!可是你没听啊...”
说起来就来气,游鹤刚皱起眉头,听到程越继续说道,“不是你们一起找上我的吗?从一开始。是什么时候后悔的?”
对方的声调没有起伏,也足够让游鹤彻底清醒。他怔在原地,看着程越自顾自走进去,跨过地上的酒瓶坐进沙发里,好像已经疲惫不堪。
“程越,你...”
他开始发慌,几次开口都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偏偏喝了酒,连头脑都不能保证判断清醒。
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反驳不是?这要他怎么开口?
“或者我问,你告诉我。项彦筝让你跟我在一起?”
“不是!”
程越又后悔起这个提议。就连此刻看到游鹤为难,他都下意识把痛楚背在自己身上。他攥紧五指,“所以,是你知道项彦筝认识我,所以才故意找上我,骗我说喜欢我?”
游鹤想要碰他,被程越抽回手躲开,只感觉胸口有什么窜来窜去,跟着心跳一起阵痛。他强行抓住程越的手,哪怕对方一遍遍挣脱也不厌其烦,“你别生气,答应我别生气。我自大,无聊,你说什么我都认。可程越,现在我已经变了很多,我真的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来弥补。第一次喜欢别人,第一次只想对一个人好,我把我心里所有的地方都留给你了。”
他看到程越的眼眶shi了,双眸shi漉漉地亮着疏离的光。
“那项彦筝呢,他做过什么。”程越直视着游鹤,又往他心里砸下一记重创,“你说不会再骗我了。”
原来他那时候醒着。
看到游鹤的脸色反倒更难看,程越好像懂了。对方的性格狐狸似的,明里暗里没少说对方坏话,眼下本该是他翻身的好机会,他却一反常态难以启齿。
程越抿着嘴唇淡淡说,“如果你真的告诉我一切,我可以试着原谅你。”
游鹤好像看到他双眼的光泽消失了。
程越失联后的一小时,项彦筝就开始感到不安。
从一条没有应答的短信,到没人接听的电话。没看到手机的情况有很多种,就算隔得再久,程越总会回复。
所以他熬过了这一个小时,直到走出公司开车回家。程越没有回来,家里还是早上他离开的样子,可接下来的第二第三个第四个电话都没有回音。
衣服都没换,项彦筝回了学校,外面飘着越落越大的雪,教学楼只剩下一个个空荡荡的教室。不比游鹤,他没有费尽心思弄到程越课表的必要,甚至来得时间都不够早,理所应当扑了空。
习惯了得到回应,除了自己身边,他不知道程越会去哪,直到夏玫芝打来电催他回家,说她早就订好了餐位,还抱怨游鹤也不见踪影。
他不知道吗?其实比谁都清楚,只是不敢去猜罢了。
平安夜出门的人不少,稍有积雪就会化成脚下打滑的脏水,只有部分积在花坛里,荧白色在夜色中零落交错。
没带房子的钥匙,游鹤的电话也打不通,项彦筝一个人站在电梯里才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也许程越只是有事回了宿舍,自己也提前说了没法回来,他却因为听到游鹤的名字就开始一系列敏感反应。
然而他还未迈出电梯,程越就出现在他面前,目光涣散神色慌乱,外套都向后翻敞着,像是丢了魂魄。
游鹤在后面看到了他,立刻抬起手,“别让他走——”
明明面对自己,却立刻果决地移开目光,继续往楼梯间跑。项彦筝想都没想就抓住程越,想要抓回他不翼而飞的魂魄,感觉程越挨到他就发力挣脱。
程越没能得到自由,整个人被从身后